谢时深一袭朝服未褪,衬得他身姿挺拔颇具威严,神情冷若冰霜,如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两人隔着庭院遥遥相望,鹿厌目不转睛望着他,心跳逐渐加快,久久未能移眼。
如此之人,怎能不倾心?
谢时深放下手中的卷轴,走出书房朝他而去,不料穿过庭院时,灰暗的天空竟见豆大的雨滴落下,将谢时深砸了个满。
鹿厌见他淋雨,立刻拔腿上去,想都没想便牵着他的手往廊下跑。谢时深看着他乌睫上挂着的水珠,不由低声一笑,“这般担心我,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闻言,鹿厌耳朵微热,胡乱擦拭着身上的水渍,躲开谢时深炙热的目光,小声说道:“你是世子,我当然要关心你。”
“若我不是呢?”谢时深掀出干净的衣袍,动作温柔抹干他的褐发,“你可还会关心我?”
鹿厌为之一愣,忽然发现谢时深的声音穿透脑海,完全掩盖了耳畔的暴雨声。
他站在原地,任由谢时深打理着自己,很诚实地点头说:“会的。”
谢时深动作顿住,冷风吹起一缕褐发,缠在他停顿的指尖上。
片刻过去,鹿厌见他沉默不言,打理自己的动作也停下,不禁怀疑是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抬头看去。
岂料下颌瞬间被温热的手指捏住,下一刻谢时深的脸颊在眼中放大,鹿厌的嘴唇被蜻蜓点水地吻了下。
等鹿厌察觉自己被亲了,瞳孔紧跟放大。
谢时深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见他并未抗拒,原本想要加深轻吻的动作却停下,再三思索后,满脸不舍地松开,并且率先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又把君子之举搬了出来。
“抱歉。”谢时深开口道歉,“是我情不自禁了。”
其实鹿厌的话让他触动极大,甚至想狠心掠夺这柔软的嘴唇,想要更多,占据更多。
可表明心意那会儿已经把人吓跑一次了,如今好不容易把人留住,绝不能轻易放开,他有的是耐心等着鱼儿主动上钩。
鹿厌从诧异中回神,听见谢时深的道歉先是愣住,随后莫名其妙摆手说:“不怪你,不怪你。”
可话音刚落,他转念一想,吃亏的不是自己吗?
他不仅纵容犯罪之人的行为,甚至还期待对方故技重施是怎么回事?
谢时深眼底含笑,专注端详着他语无伦次的模样,温声说道:“屋外雨大,不如进屋吧。”
鹿厌神情恍惚点头答应,红着脸回了屋里,还悄悄舔了下唇角,但他察觉此举后猛地咬住嘴唇,逼着自己不准胡思乱想。
进屋后,谢时深走向暖炉添炭,屋内陷入漫长的安静。
鹿厌偷偷观察他,脑袋里全是杨承希和谢允漫所言,那些话宛如狂风骤雨卷席着他,让他面红耳赤,未曾注意自己的视线停在谢时深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