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见状顿时诧异,心想这厮方才的声音可没这般柔顺。
谢时深并未让连衣起身,俯视打量着地上跪着的背影。
纤细柔软的腰段,匍匐在地时可怜温软,扶风弱柳般惹人生怜。
然而这本该是让人内心蠢蠢欲动的样貌,却勾不起谢时深丝毫波澜。
“漫漫呢?”谢时深无视了他,转眼向刘管家问话,“还有梧桐院那位呢?”
刘管家抹了把汗,知晓他所指的是杨承希,上前压低声说:“回世子,傍晚时那位外出归来,得知小姐闹着要出门,两人拔腿便溜了出去,老奴拦不住他们。”他真的为这几个小祖宗操碎了心。
谢时深收起目光,对脚边跪着的连衣置若罔闻,见天色不早,心系京郊的情况,加快脚步打算回府更衣。
未料路过时衣摆被人拽住,他眉梢微蹙,顿足垂眼瞥向连衣,冷声道:“松开。”
此刻连衣正抬眼看他,眼中的谢时深背对月色,唯有府门前灯笼的光芒在他脸庞落下几缕,仔细一看神情冷若冰霜,望着叫人心惊胆战。
但连衣不知何来的胆量,竟未因害怕而松开他的衣袍,委屈的眼眸瞬间含泪,卑微哭道:“世子,求世子留下奴家吧,否则太子殿下......”
“会杀了你。”谢时深打断他的话问,“对吗?”
连衣结舌片刻,胆怯他冷漠的目光,垂眸闪避点头承认。
谢时深夺回衣摆,毫不在乎他是死是活,面无表情道:“你若不走,我也会杀了你。”
话落,连衣吓得身形一晃,转眼软倒在地。
谢时深继续前行,怎料连衣死皮赖脸爬上来,二话不说抱住谢时深的腿,哭天抢地哀求。
“世子,求您收留奴家,就算是让奴家端茶倒水也好,求世子救奴家一命,否则奴家在这府门前跪着不走!”
他在府门前放声痛哭,引得路人频频回首注视。
谢时深眼底带着不耐烦,偏头扫了眼刘管家,示意把人拖走。
侍卫闻讯匆匆赶来,费力将连衣从谢时深腿上拽开。
此情此景,连衣借着哭喊声吸引路人驻足围观,谢时深站在自家门前反倒像个外人,若再让连衣这般哭诉,恐怕今夜过后,京都大街小巷全是谢家的流言蜚语。
谢时深梭巡一圈水泄不通的门前,突然折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刘管家不明所以追上前,连忙询问道:“世子,世子这是要去哪?!”
谢时深站在马车旁,回首冷冷扫了眼大门,“他不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