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执手看花落,相携静听风雨声的诺言全当是童言无忌的笑闹之言。
风吹散的华年,他们终究只适合存在彼此的记忆中,许离忧想,或许她做错了一件事,她不该进京的。
景熠垂首,伏在她肩头,无限怅然道,“三年前在凌阳,只差几步我便找到你了,可你终究比我聪明,几步之遥也将我算计其中,阿澈与你师出同门,他待你却比待我这个表兄更亲,他不愿告知我一丁点儿关于你的消息,是以我找了三年依旧一无所获,可我还是不甘心,时刻记着你我的七年之约,我去了眠州,在木屋里等了三日,但你依旧没出现。”
许离忧一声不吭,只听他又叹道,“好在上天厚待于我,原来你已在来的路上等我,生死关头随手那么一抓便找到你了,在岭西村时我一眼便认出你了,我们七年未见,你的样貌长开了,可我记得你身上所有的特别之处。”
无意识地抬手摸上耳后,手却被一只大掌捉住,温润的掌心相贴,她颤了颤,想要挣脱却不能。
而他绝口不提她的身世,她道出身份时他毫不意外,显然已将她的底儿给摸清了,但有一事他该是不知的。
“你是何时派人去查我的身世的?”她平静问他。
景熠如实道,“那日你退婚后,我便让人去查了,原来这些年你一直在眠州,你的祖父却是宣国前太子,你是宣国皇族后裔。”
“只有这些么……”她心下一松,心道至少陌儿隐秘的身份未曾暴露。。
景熠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应声,“我只知晓这些,关于你这些年的过往,我想听你亲口与我说。”
言多必有失,许离忧静默不语。
沉默之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云崖的声音传来。
“世子,已到羽灵山。”
许离忧微微仰首便对上深邃的眼眸,固在肩上的力道紧了紧,似是不愿就此松开,景熠也不理会云崖,只盯着她。
少顷,许离忧挣开他的手退开些许,未再看他一眼率先下了车。
此时的羽灵山猎场早已准备妥当,兵将卫队在四周把守,营帐已然扎好,宫婢內侍们虽忙进忙出却是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混乱。
景熠紧随其后下了马车,快走两步跟上与她并肩同行,忽而偏头温言笑道,“若是累了,可先到营帐内歇息,稍后我再带你四处逛一逛。”
许离忧如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颇为无奈道,“世子爷,我不是三岁孩童,有手有脚的,想去何处自己就能去。”
似是习惯了她的忽冷忽热,世子爷也不在意再次被冷待,再次将纤纤玉指握于掌中,领着她进了大帐。
帐中糕点瓜果一应俱全,许离忧这才觉着腹中空虚,也懒得动了,她不会与自己的肚子过不去,随即甩开景熠的手,自行在桌案后坐下,很温雅地开始品尝摆在案上的精致糕点。
味蕾舒坦了,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自身魅力抵不过糕点瓜果的世子爷无奈失笑,舌尖的痛意让他笑意僵了僵,而后随手拿了案上的书卷与她并肩坐下。
许离忧嫌弃地推了推他,“地儿宽敞着呢,你别挤着我。”
“哦,你吃你的,我不挤你。”世子爷口头应着,身子却不动分毫,顺手挑了块她喜爱的荷叶酥递到她嘴边,“呐,我特地让云崖去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