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思绪,董定方问了句:“谁?”
“书记,我是小贾,有工作向您汇报。”门外传来贾香兰的声音。
真是烂草缠腿,还没完没了了?尽管董定方一百个不愿意见这女人,但理智告诉他,绝不能义气用事,打狗也必须看主人。虽然这女人经常添乱,虽然这女人并不真心听自己的,但有总胜于无,否则政府那边更是完全彻底失控了。想至此,董定方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贾香兰走进屋子,边走边说:“书记,您听说了吗?”
“什么?”董定方随意应付着。
“就是刘封的事,刘封出院了。我真就不明白,头伤、腿伤都还没好,怎么就要急着出来?伤筋动骨一百天,脑袋上的毛病更马虎不得,怎么也得再住几个月才是。”贾香兰埋怨着。
董定方眉头微皱:“我怎么听的这么别扭。你难道就盼着他一直不好?就盼着乡里把钱都扔到医院?你这心理也太那个了吧?”
“书记,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贾香兰坐到椅子上,找着理由,“我是说,既然有伤,就应该彻底养好,那样对个人和单位都有好处。否则一旦病情恶化或是发生其它意外,那就不是给乡里减轻负担,反而是增加了麻烦。”
董定方暗哼一声:满嘴胡说,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老子还不知道?你纯粹是唯恐天下不乱。尽管心里这么想,但他嘴上却没这么说,而是讲的稍微婉转一些,却也冷冰冰的:“刘封好不好,人家家人心里有数,我们就不必瞎操心了。”
“书记,刘封可是你的司机呀。他那样对刘封,逼着刘封出院,还不是在扫你的面子,在要你的好看?”贾香兰一副为对方着想的样子,“照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哪有乡长压书记一头的?这还不算,分明他是想抢班夺权呀。”
“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还有其它事吗?”董定方满脑门子黑线,语气又冷了好多。
“书记就是太的宽宏大量了,我看着都着急呀。”感慨过后,贾香兰接着说,“我还有事,就是那个……”
……
与贾香兰和董定方不同,秦明生听说刘封出院的消息后,非常高兴,第一时间到了乡长室。进门就说:“乡长,那小子终于出院了。我早就觉得不太对劲,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装着,竟然让乡里还大把花着钱。”
既然已经不打算揪住不住,而且刘封也已出了院,李晓禾便尽管打着掩护,说:“也不能这么讲。他把病装的那么重,肯定不对,也有他们的小九九。但公公道道来说,他毕竟头上受了重伤,流了血,中途还发生了好几次危险。照这样的病情,花几万块钱并不多,能把命捡回来实属万幸。再说了,光是腿上的伤情,也该多住一段。实打实的说,如果不是他们瞎胡闹,也许他还得再住几天,可现在他也没法住了。”
“乡长,你这胸怀确实很让人佩服,只是有些人……哎……”话到半截,秦明生转移了话题,“不过您的作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理解和赞赏,大家都佩服你的宽宏大量,佩服你的以德报怨。”
李晓禾摆摆手:“没那么夸张。都是一个单位同事,又是下属,做事也不易赶尽杀绝,能留面子必须得留。”
“佩服,实在令人佩服。”秦明生直接伸出大拇指,然后“嘿嘿”一笑,“还好那小子当时接了手机,否则那么多大水果可就轮不到我了。”
李晓禾笑着点指对方:“都让你说了。当时你吃着水果,还嫌来苏水味呢。”
“哈哈哈……”乡长室传出了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