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开始了。
早上刚一上班,何春生、乔满囤便来到了乡长办公室。
看到二位村主任进屋,李晓禾招呼着:“坐,那有茶叶,自己弄水。”
自那次被乡长收拾后,二人已经来过好几次,见每次乡长都很随和,也就随便了一些。何春生动手,给自己和乔满囤弄上茶水,又坐到沙发上。
李晓禾问:“群众工作发动的怎么样,有没有关于马一山的消息?”
何春生摇了摇头:“几乎挨家挨户都问了,有些人家也说了一些,可没一条有用的,有的是我们已经说过的。”
“我们村也是一样,除了提供些没用的,要不干脆就是凭空想象。还有人为了表现自己,直接就把电视情里情节搬过来,安到了马一山头上。”乔满囤说,“刚才我出来的时候,村里二柱子还说见到了马一山,结果却是他夜儿个做的梦,还说这是仙人指点,他纯属就是个二百五。”
李晓禾“哦”了一声:“没有马一山的消息也就罢了,毕竟对这个人不了解,也没有深入接触。何二赖可是你们身边的人,他的消息也没有?这人还能一下子凭空消失了?”
何春生立刻赔上笑脸:“乡长,何家营出了这种人,是全村的耻辱,老何家都跟着丢脸,也对不起乡亲们。何家咋就出了这种败类?跟着坏人骗乡亲、骗本家,连畜牲都不如。为了这事,我也老上火了,吃不香睡不好的,除了自个打听他的消息,也发动了好几次本家。可他爹刚夏天死了,他娘也没了好多年,又没个兄弟姐妹亲人。平时光听说他在外头混的挺好,究竟是干什么,现在人在哪,我们是一无所知。”
乔满囤叹了口气:“哎,都是上下邻村的乡里乡亲,又有乡里牵头,觉着他这个中间人能靠得住。没想到,骗子一跑,原先的乡领导也调走了,何二赖更是没了影子,村民这心里不踏实呀。万幸的是,李乡长是好领导,村民觉得有了依靠。可短时间行,要是好几个月都没个进展,怕是村民又该找乡里了,到了那时候,就更难弄了。”
何春生跟着点头:“是呀,是呀,这几天就有人常去家里问,破案了没有,钱还能不能回来,李乡长说了算不?反正是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人们又有点着急了。”
李晓禾略一沉吟,然后道:“这么的,该搜集继续搜集。已经有的信息要整理一下,别管有用没用,全都分类列出来。在列出的清单上,要注明究竟是哪一类,是以前见过的,还是听说的,或者干脆就是做梦的。清单弄好以后,马上给我送来,我找专人分析一下,或者直接让警方看看,万一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呢。你们要继续做村民安抚工作,就说乡里和有关部门正在调查当中,各级领导也非常重视。我这边再催催公安局和法院,让他们也抓紧点,争取在短期内有所进展。”
“好吧。”答应一声,何、乔二人相继起身。
“还有,重点要找关于何二赖的信息,村民毕竟对他了解要比马一山多,他又在村里生活了好多年,也许一个不经意细节就是有用信息。”李晓禾再次叮嘱着。
何、乔二人点头应允,出了乡长办公室。
想了想,李晓禾拿过电话,拨出了几个数字。电话一通,直接说了句“来我办公室”,便结束了通话。
时间不长,贾香兰来了。这次她是敲了门,经过允许才进屋,说话也有了称呼:“乡长,你找我?”
李晓禾问:“县法院立案怎么个情况?”
贾香兰坐到椅子上,回答:“上周五,我见了张庭长,他也看了咱们的手续。他说可以立案,但究竟是按什么方式立,还有待商榷。如果按非法集资,现在就能立,如果要是按民间借贷,还需要补一些手续。他说的那些手续,村民暂时都不能按要求提供,他就说先放一放。”
李晓禾自语着:“怎么是这样?”
“是呀,按说都是熟人,又是为百姓办事,张庭长也太教条了,真不开面,朋友情面也不讲。”贾香兰不无挤兑,挤兑李晓禾与张文武的关系。
听出对方的讥诮,但李晓禾没有与其一般见识,而是继续追问:“公安局和律师那里什么情况?”
贾香兰道:“公安局还是没有一点进展,不要钱的律师也是一个都没找上。”
李晓禾微微皱眉:“贾副乡长,离村民那次在县政府上访,快一个月了,不,今天正好一个月。我们答应帮村民跟进,可到现在什么进展没有,村民情绪又有波动了,照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抓紧呀。”
“乡长,怎么抓紧?”贾香兰反问了一句。
“法院那里怎么也得把案立了。他们也是做什么事先想着不担责任,难免死搬硬套,我下来找找他,你也勤催着。争取在月底前把案立了,最迟下月上旬必须落实。”李晓禾缓缓的说,“如果连这事也做不成,你我都没法交待。”
“法院也不是咱家开的,能不能立不由我。”贾香兰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