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降至六楼,望着闪烁的数字她微微出神,五,四,“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从外走进来了几位上了年纪的医生,手中各自拿着笔记本,一副刚开完会的样子。小护士眼尖的看到最先进来的是主任医师,赶紧低头打招呼:“江主任好。”
自己打完招呼,她又忙着给身边的人介绍道:“裴医生,这位是心理医学科的江主任,其他几位也是同科室的医生。主任好,裴医生是我们心外新来的海龟医生,刚从哈佛回来。”
一句话,顿时吸引了电梯里其他人的注目,裴涪浅有些尴尬,微微点头道:“您好。”
江易宁挑眉,看向角落里安静立着的女子,想起什么似得他语露无奈,嗔笑道:“你就是徐季扬整天挂在嘴边夸赞的小裴吧,我可是最近耳朵都磨成茧子了。”
“没想到还是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看过你在美国发表的期刊和论文,非常不错,你很有才华,协和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识人几十年,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品行如何,有些人生来就长得讨喜,江易宁心笑,难怪徐季扬如此宝贝。
江易宁身旁的年轻医生们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除了主任的宝贝疙瘩,什么时候见他当众夸过人?
裴涪浅更是汗颜,心理科深受威望的主任竟然会知道自己这个才归乡的小蚂蚁,更有闲情逸致看过她的论文?心理和心外,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吧。
江易宁看了眼裴涪浅身上未脱的手术服,问了句:“刚下手术?”
领导问话,裴涪浅乖乖点头,“恩,急诊人手不够被调来帮忙。”
闻言,江易宁偏头看了眼自己身边的手下们,一本正经的嘲讽道:“你们几个呀,看看人家小裴,你们要是能像人姑娘十分之一让我省心,我每年就不用挤着烧高香了!”
众人皆笑出声,心理科人人都知道江易宁是个信佛之人,每逢年三十整点一过,但凡不值班就赶去雍和宫,只为抢那头柱香。
“主任,就别在医院传播您那些封建迷信思想了。”
江易宁面上挂不住,笑骂道:“滚去一边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可不是我说的,阿裕是吧?”
电梯里再次一片死静,众人将视线望向最前方角落站着的那道冷清身影上,他最后一个进的电梯又站在角落里不出声,很容易就被忽视掉。
这么一被点名,顿时一道道目光聚焦在他的后背,就连江易宁的视线都被吸引了去。
裴涪浅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那人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从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也看的出长相不差,干净洁白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不知为何多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孤傲。
电梯依然在下降着,屏幕上的数字缓缓闪烁到二,就在众人习以为常他的冷漠时,以为不会接话的他却在这时悠然的转了个身,背靠向电梯门。
浓密的眉毛邪魅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直直盯向最角落的女子。他轻勾嘴角,魅惑性感,“钟念中,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话是说给点到他大名的人听,可那如炬的目光却始终紧紧、紧紧注视着另一人,恨不得将她烧干化成灰烬。
“叮”的一声,一楼到了。
他抬眉,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一声冷笑从嘴边溢出,插在口袋的左手从白大褂里伸出,转身,不留念的走出了电梯。
乍时,两行滚烫的清泪瞬间划过裴涪浅的脸颊,望着对方走出去的背影,右脚不听指挥的迈出一步,她哽咽,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