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宫柔。
这些日子一直是她在照顾车山雪,小姑娘时常看着自家昏迷的师父,一哭便是一整天。给谌巍打开门时,她脸上也挂着仿佛以后再也不挪窝的两个肿核桃,勉强露出的笑容里没有半点轻松。
谌巍摸了摸她的头,进屋轻车熟路地在床榻边坐下,伸手理了理车山雪有些乱的鬓发,问了句得不到回应的早安,继而开口说起这次出门的见闻。
“……西北祸乱的那只大妖魔真身竟然是一只旱螺狮,浑身黏液厚的我用剑都斩不断……魔域中几乎见不到妖魔了,连呪力阴气也少见,很多人觉得它们凭空消失,但我往深处寻找,时常会找到庞然大物曾经激烈交战的痕迹,偶尔也能见到它们被啃食后留下的白骨……”
“……没找到虞操行,也没找到龙,天知道他藏哪个旯旮里……”
谌巍说了一大通,口渴停下来喝水。
他抬起头,首先便看到站在边上泪眼婆娑的宫柔。
一大一小对视半晌,小姑娘首先忍不住,问道:“师公,我师父还会醒吗?”
“林苑说就是这两天了,这方面他很少说不准,你姑且可以信一信。”谌巍冷静道。
“可是、可是……这么多天了,”宫柔哽咽道,“要是师父醒不来……”
“那么等解决虞操行之后,我给他一剑再给自己一剑,这回怎么说也不会让他独自上路。”谌巍依然很冷静地说。
没听懂的宫柔瞪圆眼睛,见到谌巍脸色温柔了一些,低下头要在车山雪嘴边落下一吻。
他的唇正好沾上车山雪的肌肤,悬挂在他腰间两把长剑——湘夫人和星幕——同时震动起来。
第95章龙身上,全是宝
屋外有人尖叫,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
狂风从东南西北汇聚到此地,并携来了怒涛般的黑云,浑浊的雨水从天而落,让时节仿佛从冬末春初一晃来到了盛夏,而时刻则如同从大白天跳到了黑夜。
而这黑暗中,有两点光明格外耀眼。
那是烛龙的一双龙瞳,辉煌宛若太阳,且更甚于一个月前它出现在鸿京上空的模样。它长出了龙角,龙角的分枝繁茂如同大树,它也长出了龙爪,五只爪子分别有五只脚趾。
从背脊向着两侧延伸开的是一对漆黑的翅膀,长长的翎羽在雷光下泛着七彩的光。
如果车山雪现在醒着,便会发现烛龙,不,应该是说虞操行此刻的模样无比贴近远古那只死于这片天地的老烛龙,只除外大小。不管怎么说,从外表上虞操行至少完成了他的愿望。
现在只缺内在了。
吞掉整个天地,吞掉远古那只老烛龙所有的遗留,那时候世间何人能及虞操行?他将一手将虞这个姓氏推向最高的顶峰。
当然,在做到这些之前,他还需要解决几个小麻烦。
比如说他那竟然没死掉的表弟,又比如说……
虞操行张开嘴,烛龙用压过轰轰雷霆的声音吐出一个名字。
“谌巍。”
青城剑圣出现在虞操行面前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