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霍然起身,扬声道:“暗卫何在?!查清楚此事来龙去脉!”
暗处有人齐齐应声,随即身形微晃消失不见。
武修艰难开口道:“殿下如今是要当天子的人了,凡事不可太过依照性情,否则定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
叶承启冷冷一笑:“本殿下还怕他们不成?一个个当面服服帖帖,内地里动着龌龊心思,甚至不惜赔上自己女儿的一生来换取家族百年荣耀,偏偏还自诩为替家族绵延福泽的厉害人物,呵,着实恶心!”
“殿下……”
叶承启冷冷道:“你不必多言,我心里自有定论。”
武修看着他的脸色,咽下了未言之语。
皇帝驾崩,太子守灵,奈何王侯大臣进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故此太子黄袍加身,于月余后登基继位。满朝文武,浩浩荡荡,起步跪拜,口称万岁。叶承启面无表情,仰身于金銮殿上,双手微举,道:“众爱卿平身。”
大臣齐呼:“谢陛下!”
余音袅袅,震动不绝。
武修独自坐在东宫亭中,听着风里带来的登基之音,心头百感交集。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走到了权力的最高峰。
只可惜,他还来不及伤怀什么,便被秦舒沅以暗号引去了郊外偏庄。秦舒沅依旧一副风华绝致的公子哥模样,若是不知他真实身份,只怕还会以为是哪家王孙贵族的芝兰玉树。他见武修到来,微微一笑,道:“武叔,你来了。”
武修素来不是心细如发之人,只是这一次叶承启的所作所为对他影响甚重,连带着己身的性情也变了不少。他微微皱眉,捕捉到了秦舒沅对自己的称呼,似乎自从多年之后相遇,秦舒沅就再也没有叫过“舅舅”一称。
他心念闪过,表面丝毫不露,“这次唤我来,有何要事?”
秦舒沅淡淡道:“我听闻前些日子,太子遇刺受伤,做臣弟的心中担忧,又不能前去探问,只能借武叔之手聊表关怀之情。”
武修心中有些说不出的莫名滋味,就好比一条巨蛇本是暗中咬死过往路人,没想到路人福大命大躲过一劫,巨蛇却始终阴魂不散。他转身道:“太子无碍,你若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
秦舒沅道:“武叔,你忘了我娘的仇了吗?”
武修脚步一停,没有转身,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忘,你娘的仇我已经替她报了。”
“难怪那个老家伙死之前没有任何安排,原来是直接落在了东宫手里。”秦舒沅丝毫不感到意外,他哼笑一声,“武叔,做晚辈的斗胆提醒你,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如今武叔荣华蔽身不过是仗着太子的宠爱,但是帝王心这个东西向来飘忽不定,说不定过得几日他寻得佳丽之后,便会彻底将武叔你抛置于脑后。到时候,见风使舵的宫人们,不知会怎么对待已经留不住帝心的你呢……”
武修依旧没有转身,只是声音里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冷意:“这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他走出两步,忽地回头盯了秦舒沅一眼,这目光锋利至极,就连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