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流洇的笑容僵了僵,浅浅应了,“好。”
林中月望着师流洇掀帘出去,心便是空了。
一月之后,林中月的伤渐为稳定,辞了朔羡族,继续北行,一日之后,她停在一冰湖面前蓄水装囊,远远见了夕阳半沉,只感叹好天气时,却见那半轮红日之中渐渐走来一人一马。
人影袅袅而动,几如从虚境之中行来。
那人清清淡淡,径自在冰湖对面舀水清洗,一举一动,恍若丝毫未觉林中月的存在。林中月看着她自然而然的举动,空荡的心渐渐溢满,不想说话,不想起身,索性盘腿坐在了湖边,就那样地看上了。
“喂,日头落了,还不走么?”
那人清脆莞音,泠泠空脆,如若冬境山涧破雪而淌的流水淙淙,明艳绝色的颜上,挽唇挽笑,再是亲近不过。
林中月低眸想了想,一抬眸,正经道,“师流洇,辫子不适合你,不过,还是很好看。”
师流洇笑接笑回,“你若嫌弃,自己来解。”
林中月不答话,翻身上马,勒马回身,看了一眼,夹了马腹便走。
师流洇一愣,心下负气,只道我都如此低声下气了,还要耍上脾气,当真不知好歹!人却是纵身上马,打马扬鞭,呼喝一声,踩着冰湖边缘,水声溅响,即时追了上去。
☆、天浴湖
“越州的九鼎山,茂林深藏,人走进去,都是挤着空隙,占了它们的道儿。”林中月一旋马鞍,反身坐在马背上,任由马儿信步走着。
师流洇牵马放慢,“逆风,你捂着点儿。”
林中月怔了怔,反驳道,“捂上了,怎么和你说话?”
“你方才不就是不说?”师流洇策马贴进,“坐正吧。”
林中月轻轻笑,当真听话地坐正了身子,拎着马绳疾快了行程,意气高声道,“再往前,是青叶原最圣洁的天浴湖,若我哪一日死了,流洇你便把我烧成灰,洒进湖中,让夜狼族的狼魂之主带我归往天上,去见阿姆,去见父侯,去见我夜狼族的数千冤魂!”
她一声肆意,师流洇听来,却沉郁难言。
一言越州林景,一言死后所归,除却替她洒一把骨灰,她师流洇的存在,在她林中月的生命中,似乎是不可言及的碰触,她竟是提都提的那么浅淡。
回到草原上,林中月骨子里的草原风骨便尽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