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连华侧身,怜惜道,“你未经情系,此举,是不是太过轻率?”
微生清和抿唇,眸底至深,认真道,“与情,清和自来不奢望,与微生家,有连华你思虑,我若还不能为你做一些事,岂非当真缚你?你本缚在明州,若与家中还不能得一二快活,清和有愧。所以,不管你心里是谁,清和,真心待你。”
“所以,你是愧而真心?”连华失笑,摇头仰颈,牵动伤势,立时嘶牙咧嘴,吸气道,“这样,算是清和在可怜我么?”
“连华不也是对清和愧疚?”微生清和皱眉,伸手稳住连华的颈项,嗔道,“你我一来一往,权且今日言罢,成亲之后,恪礼而待,谁再说谁欠了谁,那就认罚。”
“如何罚之?”连华按住清和的手,眸底攒亮。
指尖一跳,微生清和挑眉,俏道,“认罚了,再说。”
连华无奈,复又躺下,负气道,“我自来说不过你,你日后可别算计我,绕我话来。”
“等你观尽长公主的书,谁也绕不了你的话。开春了,你和长公主说句话,让人把书搬下来,我便不去山上了。”
微生清和披衣下床,连华也不拦她,径自说道,“你倒是都想好了。”
“事有两面,怎么都得多想一下。我虽不明城主指亲何意,好歹,有些还是能想到。”微生清和侧首回眸,眸底尽是窗外天光,人便是拢了满身的晕色,似梦似幻的。薄翘的唇角弧度,也变得十分惑人起来。
“既是棋子,命格已定,若纠结结果,失却过程,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有幸的是,路上,有你。”微生清和轻言道却,人起身,倾身捻过被角。她发梢流长,散了半截儿铺在榻上,倾怀而来的,尽是温软,“你再歇一会儿,我去夫人那边看看。事情既然定了,我总得让她安心一些。”
“好。”连华应道,浅然一笑。
微生清和出来,连云立在门外,行礼之时,身后的清浅天光铺呈而来。浓云之后明明藏着日头,细雪,还在落着。细细簌簌,无声轻渺,于天地无色之中,当真好一幅静谧之画。
想起垣市的画,微生清和不由多想。
垣市的一笔两意,果真是世间最巧的事。
明州的安稳之局,不过是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便生出了如此多的事来。此刻的平静的如画,才是真正的暗涛汹涌。
往后,她也逃不了。
☆、十三立
十一月初,师流洇受伤的消息传来,晏子鱼本打算重罚林临古,但垣市却言,此事当值引北乱,而林临古久驻边防,是名悍将,所争不过中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