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流洇动了动眸,忽地想明白了什么,“原来,原来你果真是林武城的林中月!我还以为只是巧合,原来你果然是仗着长公主的本事,随意欺负人!”
“我没有!”林中月摇头,辩道,“我没有欺负人,我只是胡闹,胡闹一些!”
师流洇摇摇头,失笑叹道,“中月,你,果真还小。”言语之间,师流洇薄屑地打量了林中月身上的伤,讽笑道,“你摆这幅模样进来,难道不是因着长公主的身份,想来欺骗我?”
“我!”林中月词穷,师流洇所说,都不假。
“罢了。”
师流洇散了眸光,轻道,“你为我受苦,替我找回家人,我师流洇感激你,不会再出言伤你。日后,也将你当做恩人对待,但除此之外,不会有其它。”
“师流洇!”林中月叫道,“分明是你欺负我!”
“人,最蠢的,便是自欺。”师流洇淡然笑来,轻涩见苦,“很可惜,我们两个,都不是聪明人。”
言罢,师流洇再无多言,继续缩回了角落,闭目不理林中月。
明明一身殷艳,林中月却感觉到无比的寒冷,人恍若还走在雨中的荒林。那时,她还有心底的一点儿坚持,找到师流洇的家人,找到她的根。
可现在,似乎,什么都没有用了。
林中月心中冷极,颓然地喊了守卫开了门,再度回首看了一眼师流洇,无力地踏了出去。
☆、夜难醒
会客堂中,左成安看垣市对着林中月胡乱画的一堆纸蹙眉细心而想,心想林中月明显的是在胡画鬼描,难不成垣市还真能看出个什么来了?
“越州地图拿来。”垣市吩咐,左成安自然不敢怠慢,未过片刻,便是取来。
垣市接过地图,直接扑开在地塌,把林中月画的乱七八糟的纸也摊开,挨个儿对比了一下,蓦然笑了出来,得意地对左成安笑道,“就知道这鬼丫头心思多!左成安,你现在就派人去越州,给李恪说别再递折子了,再递下去,他的脑袋没了,这越州他可就见不到太平的一日了。”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左成安狐疑,取过林中月的一画,看着上面扭来扭去的线条,除却人的轮廓可见个大概,其它的纵横连起,倒有几分山峦的模样。
“中月吃了不少苦,小时候我没顾好她,她从北地青叶让人直接给弄到了南越,几乎纵穿了整个大晋。”垣市面色冷了冷,“好在这丫头命硬,挨到我找到她,已经过去了四年。见她活得有自己的脾性,便没收回来圈着,岂料她不服输,愣是和师家班的师流洇给杠上了。稍大儿一点的时候,突然跟我说要上九鼎山。九鼎山是什么地方?那是一百多寨越州本族的生死之地。但她要去,我不能拦着,就多派了人跟着。原以为胡闹一阵子便算了,谁知道这一杠就杠了这么多年,还真让她给琢磨出门道来了。”
“这么说,世女不仅和师流洇认识,还是一早就跟殿下养着了?”左成安拧眉道,“这事儿还真是一点儿的风声都没。”
“林武城的林临泰做得太绝,我又不敢让子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