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九年的时候,垣市重伤,瞒着晏子鱼,一连也瞒了很多人。林中月查到师流洇的身世线索,又找不到垣市请命,只好再度冒险上了山。就是这一次,林中月误入险境,被黥面,当做了寨子里的奴隶而困。即便身处困境,林中月依旧没放弃打算,确认此寨确实是流洇本寨遗族之时,周转其间,将其劝归了朝廷。于越州和李恪交涉好后,林中月还是没有垣市的消息,便决定北上,一是想见多年未见的师流洇,二是想知道垣市的下落。
及至来到京中,还未落定脚,便听说了风原寺之会,就直接来了。
这倒好,一下子想见的人,都给见上了,本以为是个皆大欢喜之局,岂料师流洇还是给垣市扣上了。
她没法子,想着垣市肯定认得出自己的手脚,索性就给闹了一出劫狱的戏码,一是让垣市知晓是自己,二来么,主要还是要演苦肉计。
师流洇这个人,对她自来不上心,现在她得了身世,又有了垣市帮忙,自然是想以这么个法子亲近亲近师流洇一二。
反正有垣市在,肯定不会真的让她在牢狱里吃苦。
倒是没想到黥面会让垣市生了如此大的气,竟是拿纸和笔来折腾她。她一阵苦恼,这事情,要怎么写,才能写个明白?
瞅着牢狱大门思来想去,林中月对一旁憋着笑的甲卫瞪了个眼,恨不得在他脸上画个大王八。这一想,她倒是计上心来,提笔飞快地画了起来。
没过好一会儿,她喊来人,将一堆乱七八糟的纸递给那甲卫,得意道,“快把这个拿去给姑姑,现在放我进去。”
垣市对待林中月的不同,是在场之人都看见了的,甲卫一见完事,巴不得赶紧送走这祖宗,忙是点头,喊了一人将林中月带进去,自个儿去找垣市邀功去了。
有人讨好地上前问要不要医伤,立时叫林中月瞪了回去。
医伤?那她拿什么和师流洇诉苦?
甲卫便是不敢说话,领着林中月往里走。林中月机警,要到师流洇牢房的时候,让人给上了锁,装作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让人给推进了牢房。
林中月装作不稳,一跤跌得锁链直响,在地上呼来痛去地咋呼着。
师流洇本靠着牢房静心小憩,睁开眼,淡漠地瞥了一眼,又给闭上了。
林中月有得是时间,哼哼唧唧地不停,半响里,终于听到师流洇开了口。
“你好吵。”
“我可是为了你才进来的,师姐姐。”
师流洇本是个平常话,何曾想得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转着心思想了一圈,霎时从‘师姐姐’这称呼上寻了个模糊的记忆,试探性地问道,“林中月?”
林中月见师流洇想起,心下开怀,面上却是装模作样,翻了个身,挨到牢房隔栏,委屈道,“我都这样子了,师姐姐你还坐在那边无动于衷,简直太没有人情味了。”
师流洇自是知道林中月的小手段的,明眸淡漠地打量了一下林中月,见她束发散乱,玄衣身上血迹斑斑,依稀可辩的眉目长开,愈发精致。触及她左脸上的黥面纹绣,心底一动,迟疑道,“你该不会还在寻我的身世?”
“不然呢?”林中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