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应声退下,边走边摇了摇头。垣市经久未见,她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晏子鱼,却是越来越心思难猜了。
容芷走后,晏子鱼听到外间垣宸要冲进来的样子,最终还是给容芷拦下了。
她身上依旧在发热,整个人燥的厉害,尝试性地坐了起来,才发觉衣襟都换过了,敛着眼皮想了一会,低叫了一声,“晏十。”
“在。”帷帐顶上有人浅声应道。
“昨夜的情况怎么说?”
“昨夜一共来了二百三十四人,全数诛杀。割耳者,两人。京府兵阻拦其退路,围剿过程中,伤了五十一人,文虎有伤。尸身由京府司运走,并未有何异状。人,的确是郑家私募的士族,多从广陌之地来,因此并不彪悍。手段花俏,实用者少,容易处理。”
“一下子出动二百人来送死,郑有盈够狠。”
晏子鱼冷哼道,“割耳者,罚十杖,加十两金,退内务。至于尸体,不必全处理,让京府司留几具,找个借口让城防卫和京府司以此加兵布防,夜间宵禁提前一个时辰。”
“明白。”晏十应道。
“另外,对京府司那边的伤兵安抚,以同等待遇,文虎和左成安那边你问问晏七,让她从茶庄那边儿调来的好物件挑一些送过去,必须是没有商行标记的。”
“是。”
没有商行标记的那可是大价钱的私货,晏子鱼的回馈也算大方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想留下痕迹可寻,广陌的商路隐藏的很深,还不到挖出来的时候。
“柳王府那边什么动静?”
“殿下进去,段大人已经到了,柳王和左大人亦在。最后决意,由朝中各地要员上奏请遗诏,再由殿下出面接诏。正是商议上奏由何人牵起,您在宫中晕倒的消息便传了出去,殿下着急,欲要进宫,被左大人拦下,以昨夜有人欲要劫狱之事拦住了殿下。”
“劫狱?”晏子鱼沉吟道,“能让殿下留意的,自然不是小事,和师流洇有关?”
“是。”晏十小声道,“劫狱之人是林武城的小世女。”
“难怪。”
晏子鱼眼前开始泛黑,估摸着自己再撑不了多久,低道,“晏十,既然要让他们请奏,便还是让明州牵起吧。现在唯一还能和王女她们并驾的,只有明州了。另外,把上次查师流洇的人给看起来,藏了林中月这一手,说明我们的人,有问题。这条线,给我查下去。你去帮我端盏水,顺便说说家里的情况。”
晏十这才从帷帐顶端翻下身来,小心而无声地端了水过去,看着晏子鱼满是汗渍而晕红的脸,担心道,“家主,晏十叫太医。”
晏子鱼摇头,接过水,饮了几口,脸色缓了一缓道,“继续说。”
“茶庄那边佘庄主见了二夫人,随后又去见了殿下,为的都是江心逐。至于其它的,您的安排都没有问题,包括漕运那边,证实了确是郑昂在操纵。”
晏十道,“殿下要给江心逐机会,以修筑雉眉山庄的名义,已经开始让佘庄主调度用资了。”
晏子鱼皱了眉头,沉默片刻,把水盏递给了晏十,“你去吧。”
“真的不用叫太医么?”晏十紧张道。
“晏十,什么时候连你也不听话了?”
晏子鱼转眸,盯着跪在地上不过十六的少女,冷道,“晏七渐渐主事,留你在我身边,不是让你多嘴的。我的情况,你记得回去说得好听一点,要是拦不住人,我拿你是问。”
“是。”晏十不敢再言,只是出去的时候,还是去叫了容太医。
容芷匆忙赶来,见晏子鱼又晕了过去,急叱道,“拿新酒来。”
容芷亲自给晏子鱼以酒试身,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