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飞给她说了当时生气的模样,几乎是把他们下面的人全都给折腾了一遍去找垣市,找不到的那就是自论处罚,于是处罚的门道也都是千奇百怪,让人哭笑不得之余,又让晏子鱼捏了一回死穴,再有事,还拿这狠法子来。
不过,也轮不到几次,往往第二次做错事的人,晏子鱼都不会再用。
不再用是明面上的说法,真相则是,要么就死在晏子鱼的处罚之下,要么就是死在对手之上。其上其下,唯一可保证的,是晏子鱼不会动这人的家人,并且会抚恤照顾好,所以,即便出事,除了死,一般不会有太大的牵连。
“你打明州来,可是和几个州府的人都打过照面了?”晏子鱼只能如此猜,否则垣市不会连她也瞒上。
“不生气便告诉你。”
垣市凑近,细语温软,几乎是贴着帷帽的浅影之隔去看晏子鱼。
晏子鱼真是没奈何,取了帷帽,终是看清了这人清清淡淡的眼眉,比之去年未伤之前,确有几分弱相了。指尖缓慢抚上她略见细致无甚血色的脸颊,心底更是难过,叹气道,“阿市,我不生气了,但是我很难过,难过你躲着的这一年,到底有多伤。”
垣市贴紧晏子鱼的指尖回应,人往前挪,头搁在晏子鱼的颈窝,懒气儿地长舒了一口气,轻道,“晏子鱼,去年你嫁人,是我没安排好,差点儿害你真的嫁了出去。我害怕,冲得狠了一些,身子损得厉害,心中也唯有一个念头,不要让你知道。勉强挨到明州,再醒来时,发觉自己使不了剑了,便想着,自己还有什么法子去明面护你?想着想着,伤重之下,不免有了死心,好在为连华所救,见了山上那一块奇怪的衡石,心中才渐渐平复起来。”
晏子鱼听得心惊肉跳,好在垣市已经想了明白,犹有后怕地将垣市搂紧了一些,心疼道,“除却第一次出嫁是垣祯安排,后面的事几乎都是你我在谋划,即便失败,你也不能怨你自己一人。”
“也并非坏事。”
垣市音底清澈而淡,勾着晏子鱼的指尖绕来绕去地不放,“我在北地杀一人,方敢下手回来杀掉第一个敢娶我垣市之妻的人。”
垣市的指尖忽地顿住,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手都是抖的,可我的心更抖,我避开追兵之后,折回去,是真的想杀了你。”
“我知道。”
晏子鱼应道,“当时你的眼神,我看出来了。你不仅是想杀我,自己也不想活了。父皇的死,和杀人之结,把你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所以,我才以宸儿缚你,而不是以自己。”
“宸儿毕竟是晋唯一的正统血脉,你的法子掐得很准。”垣市半恼半恨,怅然道,“晏子鱼,我们两个,天生要缠在一起,断子绝孙。”
“都多大的人了,还说孩子话。”
晏子鱼知道垣市说得无错,念及晏子康与晏子叔,还有至今未嫁人的晏子耳,她心中自是难忍,忙扯开话题。
“子鱼,你当初问过我,是我嫁你好,还是你嫁我好,现在,你觉得呢?”
“你回来,压力最大的不是郑氏,而是宸儿,你要稳他的心,那只能下嫁了。”晏子鱼叹息道,“阿市,权势所在,我总觉得是委屈你了。”
垣市笑,从晏子鱼怀中冒出头,凛凛盈盈地捉住晏子鱼万分怀藏怜惜的眼,几分气势迫近道,“那如何才不算委屈?一辈子将我奉在君位,一辈子以臣自居?明明都要过了我的人,还是如此不负责,你晏子鱼当真以为我垣市好骗?”
提及此事,晏子鱼脸上暗羞,薄唇轻咬,恨道,“那是你迫我的!”
“那你当初拿十六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