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市无法,只好进去就坐。
一入座,那女子身着一袭暗红流襟而来,居于场中,伏行正礼,再起身时,殿中昏暗的地方亮了灯,焦距在场中心的灯,便不那么亮了。
垣市无法专心场上,侧首看着晏子鱼,晏子鱼却似乎兴致颇盛地看着场中,妙眸缓缓转动,流光堆在眼角,明惑慑人,也似一道冰冷的无声之墙,隔着垣市怎么都无法靠近。
她心底慌的厉害,慌慌的不知如何安定,更无法去打破那眼角堆砌的冰墙,只能看着这人,一点一点儿的离她越来越远。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
这人忽地转过了头,眸底昏暗地点着一点儿璀璨的灯,亮极了。
“六盏。”
晏子鱼眸底的灯晃了晃,便灭了下去,抿唇而来的低言,几乎是梦呓一般的轻。
“什么?”
晏子鱼的不对劲表现的是如此明显,垣市的魂,只恨不得从晏子鱼那一双轻屑不掩的眼底钻进去。
“点了六盏灯,说明跟我一样等在帘后的人,加上我们,一共是七户。”晏子鱼回首,专心致志地盯着场中女子,续道,“物贵而稀,看来今日所见,不需此行了。”
垣市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挨过去,覆上了晏子鱼的手。晏子鱼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一双眸,连余光都不曾瞥来。
指尖僵住,到底,还是收回来了。
场中的红衣女子,面容不甚精致,然而其描妆很有特色,举手投足之间亦很是恰当,奉上来的物品,不管是玉件还是金器,与她的指尖,都别具了符合其物的魅力,甚至更高层次地衬托出了当中不同寻常的魅力吸引。
即便这样,也无法捉取垣市的心神,更不消说她身处见物多广的宫中多年。
她来,是为了晏子鱼的生辰之礼。
身边的晏子鱼,饶有兴致,专心致至地小声点评着其物的好坏,可就是不曾回过眼神,似乎是与什么旁人在说话,并不是和垣市而已。
“晏子鱼…”
“阿市。”晏子鱼突然叫了垣市的名,终于侧首盈来。
“现下这件青狐皮子,好像很不错?”
☆、时如流沙(二)
马车上,晏子鱼枕着青狐皮子闭目休憩,垣市却再也无法平静。
青狐难得一见,显然是北方来的。垣市就场绘笔,描了一副行会图,送到青狐皮主家,主家应,遂换来。
笔绘时,曾有一笔误处,垣市讲,若是对方不满意,可待重绘,但今日,可否先行换回青狐皮。对方径直回话,无碍,应。
晏子鱼抱着青狐皮往垣市身上比了一比,甚是开心,说是秋来冬近,让垣市拿回去让宫人制了,定是防寒而青润的。
此后,再是无话,只抱着青狐皮子出了府,一路无言地上了车。垣市上车时,人已经闭目而憩,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