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更广阔的天地,看来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你。’沈钗的语气了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黯然。她听到夏屿可能要出国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竟不是祝福与欣喜,而是深深的无奈,因为她想到了遥遥无期的分别。
夏屿忍不住冲上去拥住了沈钗,扳正她的肩,凝视着她的眼睛,动作却是无比的轻柔‘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你要相信我,我除了画画的生命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你了,谁也别想切断我们的羁绊。’
我除了画画的生命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你了。原来,画画还是排在她之前啊,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沈钗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现在这样咬文嚼字锱铢必较的样子,真像个弃妇。
‘画画是我的灵魂,离开了她,我就会死。’夏屿眼里是说不出的温柔缱绻‘所以我只能把除了画画之外的东西交给你。希望你不会嫌弃。’这番甜的腻人的表白,夏屿说出却有另一种味道,青涩而真挚。
你是我一生最美的色彩,这些话,我怎么好意思说。
沈钗抬起头,凝视着夏屿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眼睛里的每一条沟坎都记在眼里,记下她是怎样许下的誓言。记下之后漫长岁月回忆她的凭借。
那个任性潇洒的沈钗又回来了,她一把推开夏屿,猛的敲了一下她的头,敲了夏屿一懵,然后喋喋不休的开口‘好啊,你牛b。去考那劳资什么的巴黎美术学院就了不起了吧。你是看比起国美啊,怎么对人家国美的教授,可别忘了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国美的毕业生呢。拒绝的人家的邀请,我就看你能不能考得上了,我就看你考不上怎么收场。’沈钗嘴炮狂开,毒舌属性具现。
缱绻的温存与离别的伤感同时消失殆尽,让人怀疑它本就不曾存在。
夏屿有点无奈,她怎么就爱上这么一个人了啊。或许自己就是喜欢这点也说不定。表面上成熟,其实小孩子气的不行,有点小性子,有点毒舌。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就像炸毛的猫,得顺着毛慢慢捋。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笑了。伸揉了揉沈钗的头发,揉的乱成了一团。然后掐着沈钗发作的时间,又轻轻的顺着一个方向把头发理顺。
沈钗刚想发作,突然感受到了头发上轻柔温润的触感,像一种暖流在身体里的每一处血脉中流淌。她再也无法摆出严肃的脸。只是看着夏屿,眼睛里的愠色一扫而空,只剩下夜色一般弄的永远也化不开的温柔。
好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只是时间不停,人也不停。
虽说有一段漫长的暑假,但是对于夏屿来说,也就不存在了。她还要提前参加语言班,所以必须在秋季开学前两个月赶到指定地点。
两人温存着,拖延着,却仍是迎来了分别。
沈钗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走在前面,夏屿背着个包低下头走在后面。两人默默无语,一前一后走进了机场航站楼。
北京时间六点,机场的人还不多。灯光停停断断,显得有点暗淡。没有高峰期的繁忙,此刻候机室了不多的旅客大多打着瞌睡,睡眼惺忪。难得的宁静。
该说了话,都说完了,就连那最普通的叮嘱,在几天内也重复了无数次。或许是因为气氛太过慵懒,所以本该互诉忠肠的人也都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