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得可怕!
正在下雪,黑暗的夜幕开始垂下来了。
这又是一场梦么?任颐这样想着…
这是这年最后的一夜——新年的前夕。在这样的寒冷和黑暗中,有一个光着脚,穿着带着污渍的旧衣裳的小女孩正在街上走着。是的,她离开家的时候还穿着一双棉鞋,但那又有什么用呢?那是一双已经有些年头的鞋子——那么大,最近她妈妈一直在穿着,直到城里的坏小子们驾着车将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身影撞上了天空。警察来了,又走了,小女孩还记得那些叔叔的粗蛮。
拥挤的屋子现在是那么空旷,也是那么寒冷。酗酒的父亲和以前的日子一样不知道在城市的哪个角落,让妈妈独自在家为一两个土豆和人争吵……
妈妈已经不在了。
她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娇小的身影必须为了生存穿过城市,到外婆家去。
“你不该往那边走!小女孩儿…”呼唤,仿佛不存在,只有风声在寂寥中谱写着乐章
至少,那里会有吃的。
当她匆忙地越过没有了红绿灯的街道时,一群抢着东西的人闯过来,拉扯着小姑娘的书包,弄得小姑娘把鞋跑落了。
他试图保护她,他确信这些营养不良的家伙不是他的对手……穿过,却只是幻影…
有一只她怎样也寻不到,另一只又被一个男孩子捡起来,拿着逃走了。男孩子还说,等他将来有孩子的时候,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摇篮来使用。
现在小姑娘只好赤着一双小脚走。小脚已经冻得发红发青了。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都在之前被抢光了,只剩下许多火柴包在一个旧围裙里——那都是以前妈妈从市场上买来的货物——她手中还拿着一扎。
她还记得之前妈妈点起火柴握着她小手时的温暖。
天实在太冷了,而道路实在太长。
可怜的小姑娘,她又饿又冻得向前走,简直是一幅愁苦的画面。
倘若这是一幅画,画者真是铁石心肠。
雪花落到她金黄的长头发上——它卷曲地散落在她的肩上,缺少梳理的搭配看上去非常美丽。不过她并没有想到自己漂亮所有的窗子都射出光来,街上飘着一股烧焦的气味,暴乱的大人举着器具聚在一起,又吼又叫,喧闹地就好像在过节。
的确,这是节日。
她在想这件事情。
那儿有两座房子,其中一座房子比另一座更向街心伸出一点,她便在这个墙角里坐下来,缩作一团。眼看着大人们粗暴地砸破商店的玻璃,她吓得把一双小脚也缩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