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浮尸的消息,更害怕听不到这样的消息——推阮眠下水的时候,她有转过身来,不过不确定她有没有看清自己。
然而……什么消息都没有。
她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暴雨会把她的脚印冲掉,现场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唯一目击了整个过程的人,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一切都那么天衣无缝。
哪怕是这样地安慰着自己,王佳心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的心就像被丢进了沸水般,里里外外地受着煎熬。
而且,一想到变得很奇怪的儿子……她就几乎喘不过气来。
应浩东火气散了,另一把火却燃起来了,他一把拉下她的睡衣,湿吻落在她肩头,王佳心手忙脚乱地去推他,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心情,“昨天来了月经,现在身上还不爽利。”
应浩东低低咒骂一声,起身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就有水声传来。
王佳心躺在床上,侧身去看落地窗外,夜色是那样的浓,好像永远不会天亮似的,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男人回床上,从床头桌上拿了一瓶安眠药,和水仰头一起吞下,又重新躺回去,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她破天荒睡到天色大明时分才醒了过来,床侧一片微凉,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在床上睡,或者是一大早就起了?
她洗漱好,第一件事就是去儿子房间。
应明辉在床角缩成一团。
她柔声叫他,“辉辉。”
他没有反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没有焦距地继续看着对面的白墙。
“宝贝儿,”王佳心坐到床边,一把抱住他,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不要吓妈妈好不好?”
应明辉任她抱着,一动不动。
王佳心阵阵后怕。儿子醒来后就变成了这样,不哭不闹不笑,无论跟他说什么都是这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变成了一个聋子。
或许是真的吓坏了,毕竟是这么小的孩子,又亲眼目睹了那样一幕……
难道这是报应吗?竟然来得这么快。
楼下,保姆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王佳心把儿子抱下去,放到他平时坐的位子上,给他舀了一小碗皮蛋瘦肉粥,“宝贝儿,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来吃一点。”
应明辉不张嘴去吃,也不扭过头去表达拒绝之意。
王佳心是真的慌了,几乎低着声音恳求他,“宝贝儿,理一理妈妈好不好?”
他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张小脸上全无表情,眼底如同一汪死水。
这时,保姆彩姐急急忙忙从门外进来,“太太,外面来了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说是要找你。”
“啪”一声,王佳心手里捧着的碗在地上碎成两半,她面无血色地瘫倒在地上,捂着头,发出哀哀的哭声来……
这么大的动静,应明辉依然没有一点反应,他的周身好像有无数层膜,将他封闭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似乎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阮眠在医院住了将近半个月,除了偶尔会咳嗽两声外,身体基本上恢复得差不多了。
齐俨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把小刀,动作熟稔地把果皮削得又薄又长,一圈圈地垂下来,午后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浅浅地勾勒着他清隽的侧脸线条,光影浮动,他身上平添了一丝难以言说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