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一份上心,牧倾华几次和镇亲王提过放粮赈灾的事情,而每一次,镇亲王都东拉西扯的将话题绕开,到了后来,他索性不出现了,让几个下属在他面前哭穷。
几个大老爷们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着镇亲王府有多么多么的穷,府里下人连薪水都发不出了,听的牧倾华直犯恶心。
越靠近徐安府,气氛就越不寻常,牧倾华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一切听从镇亲王的安排,甚至连赈灾的事情都不提了。
镇亲王对此很满意,又起了拉拢对方的念头,因此不但将他安排着住进了王府,一切吃穿用度也按最好的给他。
牧倾华刚进王府,就和叶重澜派给他那些侍卫断开了联系,身边跟着伺候的都是镇亲王府里的人,而这些人里面到底有多少是负责监视他的眼线,怕是只有镇亲王自己知道了。
可惜,那些眼线是注定得不到什么有用线索的,打坐,喝茶,下棋,偶尔再被镇亲王拉去洗脑一下,这就是牧倾华在镇亲王府里面所有的日常了。
或者说是只给他们“看到”的日常。
牧倾华盘膝坐在软榻上,任何人看了,都只会以为他在打坐,又哪里会猜到镇亲王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呢?!
刚进府的时候,牧倾华就已经和镇亲王组队了,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命令都避不开他的耳目,对付敌人,这可是最好的作弊器了。
而经过几天的监视下来,他已经可以确定,镇亲王真的是要造反了,不是叶重澜说的崇元十六年,而是崇元四年,就在九月之后。
半夜夜深人寂的时候,牧倾华照例躲开所有人的耳目,神行回到了叶重澜的寝宫,自从那日温存之后,他就再没回来过,说不清是为什么,总觉得不大自在,虽然很想再尝尝小黄鸡的滋味,但每次想到那晚的事就耳根发烫怎麽办。
镇亲王要谋反这件事,他并没有什么震惊之类的其他情绪,反而有些高兴,终于让他有了一个很好的回来的借口有木有。
只是,他回来的时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灯前月下,孤男寡女,他那个刚刚被他吃干抹净没几天,还处在蜜月期的情缘竟然在和一个女人“深情对望”!
身为高冷的道长,他觉得他必须要冷静下来,千万不能冲他们拔剑,但就在他这样警告自己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抱住了他家情缘?!抱住了!竟然抱住了!
牧倾华反射性的握住剑柄,一个两仪还没拍出,被抱住的叶重澜就已经一巴掌把身上黏着的女人给挥出去了。
叶重澜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在找死吗?!”
贺晴珍被摔得头昏脑涨,可她依旧坚持的爬了过来,挣扎道:“陛下、陛下……阿寿毕竟是你的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他现在失踪了,生死不知,求你派人去找找吧,他到底是个皇子……”
叶重澜沉默的看着她,原先的气恼逐渐平静,变得高深莫测起来,而后他忽然挑眉,笑容讽刺而轻蔑,他低着头,居高临下的说道:“你确定他是个皇子?”
贺晴珍懵了,一种绝大的恐惧从心中慢慢升起,她小声抽气道:“陛下、陛下何意?臣妾、臣妾听不懂……”
“朕还以为爱妃是个聪明人呢,既然听不懂的话,那朕就再说明白一点好了。”叶重澜微微俯身,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慢慢道:“你确定阿寿是朕唯一的儿子,而不是齐王唯一的儿子?”
贺晴珍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手脚一片冰凉,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