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失控事件,沙棠对灾厄的破坏力有了个更加深刻的认知,如果雪山的神是灾厄,那比起其他灾厄确实是显得人畜无害。
他只是想开淫party,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沙棠决定去白鸽部探望下井,毕竟井平时对他不错,危机时刻还会叫他逃跑,他还是很喜欢部长的。
沙棠到白鸽部门前时,正巧碰到总监督从里面出来,两人撞了个正面。
浮士达维尔率先发问:
“你也是来看井的?”
沙棠点头,总监督也颔首回以沙棠礼貌的招呼,他站到一旁让出一条路。
沙棠没多关注总监督,他快步走进医疗室,一点也不想和这个打过自己一耳光的上司独处。
“成丝先生。”
总监督突然叫住了沙棠,沙棠僵在原地,不敢回头,就这短短几秒,他已经把自己做过的全部错事想了个遍。
他像卡帧似的,僵硬地回头,尴尬地笑着问:
“总……总监督先生还有什么事?”
“你最近气色不佳,好像有失眠的困扰,我把助眠药放在你宿舍的桌上了,应该可以改善下你的睡眠。”
沙棠一点都不考虑为什么总监督能私自进入员工宿舍,边一个命的点头,边偷偷摸摸地往后退:
“谢谢谢谢。”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1 8f f.c o m
浮士达维尔挑挑眉,慢悠悠地关上医疗部的门,他的的视线在门缝里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
沙棠松了口气,和上司相处真难啊……他是学生时和老师面对面也是这么紧张艰难。
他摸到井的隔间,钻进帘子里,井的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坐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手上翻着一本不知名的书。
如此岁月静好,看来总监督没少对他施以偏心。井见沙棠来了,他抬起头注视着沙棠,神色缓和:
“成丝?你怎么来了。”
沙棠往井身边挪了点,清清嗓子,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从未和雪山神之外的人如此和睦地面对面独处,他用自己最友善的语气说:
“我担心你就来看看了,你的腿……”
井低头看向自己的断肢,他语气平淡,就好像断了腿的人不是他:
“因为小腿被嚼碎了,所以无法接回来,以后就只能用义肢了。”
沙棠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虽然井看起来也不需要他的安慰,他注意到井手上的书,在好奇心的作祟下问:
“部长在看什么书?平板上应该会有电子书吧,为什么要看纸质的?”
井翻到书的下一页,他谈笑自如:
“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十几岁的人写的小说,虽然现在流行电子书,但纸质书会更有实感,我喜欢油墨的书香气味。”
沙棠不是喜欢看书的人,他这一生看过的书屈指可数,实在是贫瘠,也难怪他智力文化只能有C。
他站在井的身边,冷色台灯的光芒照射在井的面颊上,那双仿佛空无一物的墨色双眸,哑光黑的发丝。雪山神的身影竟是与他重合,沙棠的记忆飘得好远好远,慢慢的,又飘回到了雪山。
神的手很温暖很柔软,他曾抚摸过沙棠的脊背,沿着脊椎到尾椎,酥麻的触感让心脏都为之颤动。
他看向信徒的眼神都如此温柔,却只会为祭品做更多停留。
原身能坚持当祭品那么多年,也是贪恋神额外的温度吧……
沙棠的思绪被猛然收回,他在想什么?
他扶住了自己的脑袋,刚刚一闪而过的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并非是他的记忆。
是原身的?过了快叁年才开始拥有原身的记忆?这也太突然了。
不知是不是原身的记忆唤醒了感情,沙棠竟开始有些思念雪山神明,他也有很长时间没听过神的声音了……神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神,会不会已经有新的祭品,彻底放弃自己了?
产生这个猜想的一刹那,沙棠被冷汗浸透。
不不不……我本来就是为了远离那个神才逃出雪山的,怎么反而开始产生这样的担忧?
恐惧之下他本能地抓住了病床的护栏,指节泛白。
“成丝?怎么了?”
井发觉沙棠状态不对,他探头望去问了句,而沙棠的表情短暂地僵了一下,马上强颜欢笑,摇摇头说:
“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对了,我之前听玛莉塔小姐说你是被总监督养大的?”
“嗯,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啊,嗯,你们,是父子?”
“这是什么词?我没听说过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