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说温渥,当日他惊现金云观被屠杀毁坏,唯独一栋残塔干净异常。温渥走进塔中,发现其内一股异样的清洁之气,让温渥四肢无力。
温渥并不知道自己境遇已通过妖骨告知白文谦,更不知道金云观门外发生的事情。在他看来,躲进塔中总好过与那无名邪物搏斗,温渥不管不顾的一路向塔顶走去,竟看到一个打坐中的人。
那人面色白净五官极为标致,却不沾半分人间的情绪,与观中的神像却有几分相似。他看似随意的一坐,气场仍然让温渥感到压迫。
更不必说那人通体发出的薄薄白光。
温渥猜他是神仙,恭敬的倒头便拜。“仙人在上,我只是一介小妖,在醴阳城中居住,不曾害过人性命。近来醴阳城屡次有妖魔侵犯,我出门探查却被那妖物逼至此地,扰了大仙的清修还请见谅。”
那神仙不沾烟火气的脸上试图做一个慈爱的表情,却生硬的毫无悲悯。“我知道,你三月进醴阳,住在城中经商的白家,开了间医馆,还动用妖气治了十五个将死之人。除了让那白家小儿身中剧毒,你确实没有害人。”
温渥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正迎上神仙的目光,仿佛被剥了皮般无所遁形。
神仙见了温渥的神情,顿了顿又说,“我本是镇醴阳一方平安的神仙,有我在,醴阳城便容不下邪念之徒,虽有妖精,也是那鼠辈一般正经做人的。”
“几个月前,金云观主事的清静子找我跪拜,说城中有了害人的妖精,想要寻得斩妖除魔的法术。这清静子一向正直,我便把塔中秘术传于了他,怎料他却一时贪念拿了正邪两套法术术,修炼不当走火入魔,最终酿成了大患。我虽自责,但出不得塔,也就无能为力了。”
“说到这,我还要谢谢你与你那蟒蛇朋友。”神仙看着温渥,转头,继而又眺望远方,“你也不猜疑,更不必瞒着我,那塔外守着你的邪物正是你的蟒蛇朋友。他吞了清静子,却阴差阳错被清静身上的阵法反噬,最终成了这般样子。这是塔是我闭关的地方,所以他一个染血的邪物不敢进来,清静无颜见我,更是不愿进来。”
“如今只有你。”神仙眼神冷冷的戳上温渥的脸,“如今那寺门小妖远走,醴阳城里也再没有别的妖可与之抗衡了。”
温渥听闻白狗出城,心中咯噔一声,唯恐白文谦与温柔出了意外。“大仙,我……白家的朋友可还安好?”
神仙挤出一个微笑,“尚且活着。”
温渥连忙磕头,“我愿出塔去解决了那邪物,但力有不逮,请大仙助我!”
神仙转头看着他,“可惜,自从被那清静骗过,我已经不愿相信任何人了。除非你能在我这里,押一个什么。”
就在这时,白文谦和温柔到了塔顶。
“就是他了。”神仙看了白文谦,终于挤出一个真心的微笑,“我知道这是你心头所爱,留下他为质,你吞了此丹力量可增百倍,待你灭了那邪物,人质自然会还你。去吧。”说着递给温渥一颗仙丹。
白文谦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留在的塔顶。神仙在一旁打坐并不言语,白文谦也就另寻了个角落老老实实的坐了半晌。偶尔眯着眼睛向神仙偷看过去,却见他借着塔顶小窗眺望远处,面上波澜不惊,心底有悲有喜。
天色一点点暗下,塔外的雪地飘出了一丝丝水蓝。神仙突然开了口,“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白文谦顿时冷汗起了一身,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神仙,看那张脸上出尘到没有感情,甚至残忍。
神仙望向窗外,声音有些飘忽,“我是神仙,但也只能算醴阳城的土地神,是金云观的化身,镇守醴阳一方水土。道士们心思清静纯正,我的法术就高深广博,醴阳也就风调雨顺。只叫那邪念之辈不敢妄动,甚至离出远远的。
“今年不同寻常,道士心中开始有疑惑,这世道月圆月缺都是自然,我知这城内没有恶徒,也就不会放在心上。怎料这困惑越来越大,我就法力也出了波动,醴阳异变,竟出了害人的妖怪。我问那清静可愿前去降妖,清静自是答应,没两天他回禀我妖魔已除,头发已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