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显而易见,警局的系统没办法识别出殷弦月这个人。路槐从屏幕后面抬头,和他四目相对了片刻后,转而去调取当时街上的监控录像。
路槐将电脑转了个方向,手指着暂停的监控画面,问:“这辆车你有印象吗?”
殷弦月没有眼镜,眯着眼睛,上半身探过来。
监控画面来自那条街的治安摄像头,画面中,他被人从一辆面包车里丢出来,丢去人行道。面包车的车牌被全部涂黑,而丢他出来的人戴着黑色的毛织帽子,完全看不出特征。
“这……”殷弦月嘴巴微张。
居然洛尔还给他弄了个穿越的画面,被人从面包车里丢出来,虽说和他当时的境地确实差不多。
但这样其实挺贴心的,因为如果不是被人从车里扔出来,自己就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人。于是他坐正了些,抬眸,与路槐对视,开始释放小说家的技能之一,冷静严肃地胡说八道——
“路警官,这……这种事我如果说出来了,恐怕性命不保,我不能说。”
说完,殷弦月怆然垂下头,目光闪躲,假装怯懦、不安、想说又不敢。
于是对面这位年轻的警官,自以为何事都不会逃出他眼底,相当敏锐地就发现殷弦月支支吾吾的原因。
路槐问:“你不是不能说,是不敢说吧。”
殷弦月呢,偷偷捻了下手指,瞄向路槐的胸牌,好小子,实习辅警。心里算算,这会儿路槐才刚刚20岁,再看看他线条锋利但掩不住稚嫩的脸……那么就在圣诞节前夜骗骗小男孩吧,殷弦月没控制住,偷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被敏锐的警官发现了。
殷弦月迅速将眉眼笑得更弯,搭配他血衣、长发,苍白的脸:“我说了的话,你会帮我吗?”
这般柔弱不能自理的瘦弱青年泫然欲泣的模样,遑是再铁石心肠之人也会稍稍动容。事实上殷弦月也一直在观察他,这个路槐虽然和路槐有着同样脸、发色,但性格尚无法确定。
他的路槐,最起码,是符合网站要求的男主角,不滥杀无辜,维持着正义感,保有人性的善。
但面前这位他不太确定,所以殷弦月没有那么强烈的道德感,他被扔来的这个世界,与他无关。
此时,这个没有身份来历,但很能打的长发青年,模棱两可的话瞬间激起了路槐作为警员的正义感:“你尽管说。”
“其实,那些人囚禁了我很久。”殷弦月开始像每天晚上敲键盘一样,现编,“我被灌过很多药,所以很多事……我也不记得了。”
路槐拧起眉毛:“那些人?你对他们其中某个有印象吗?身高体貌,任何特征都可以。”
“我不知道。”殷弦月的表情完全不变,这不是他演技好,是因为他对于所谓的那些人,的确一无所知,“我被蒙住眼睛,只能通过声音听见他们全都是男人。”
话说到这里,路槐感到喉结发紧。
因为殷弦月无疑是漂亮的,脖颈纤细,肩膀快要挂不住那件棉麻衣服。他眼尾泛红,不知是沾染上了血渍还是将哭未哭……所以路槐起身去饮水机那里倒了两杯水,来缓解这个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