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笃定地点头,“他会的。”
沈寒阕面对她的要求,总是会顺着她。
舒念想法很简单,她都能接受沈寒阕的礼物,那些对她去说算是负担的奢侈礼物,那他凭什么不能接受自己送的廉价物品呢?
在这方面,他们是平等的。
沈寒阕不会表现出太多情绪。他表面上会皱着眉,说她买的东西幼稚,但只要是她送的东西,他都会一直使用。
“你确定?他那种大老板会穿这种平价t恤去领证?”
黄乐乐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他们这一对,相处模式神奇到不可思议。
舒念又在低头看时间,今天这一路,她看时间已经不下十次。黄乐乐知道舒念还有事,结了账,和她作了别。
舒念去了一家咖啡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她把手机摆在面前,然后什么也不做,静静地等待。
今天是沈寒阕拆纱布的日子。
她没有去医院看他,虽然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大,但没到结果出去那一刻,谁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她还在等,等他完全愿意面对他自己,等他自己出现。
不知等了多久,当屏幕亮起,出现“沈茵”两个字的时候,她浑身一颤。
差点手机都拿不稳,她听见沈茵喜悦的声音传去,“念念,小阙能看见了……”
沈茵还说了一长串的话,舒念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轻轻抚着心口,还在消化那句话。
她嘴角还在颤抖,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下去。
两天后。
a大毕业典礼。
操场上,校领导正在挨个发言,底下的毕业生穿着整齐的学士服。
已经是六月底,三十多度的高温,穿着这么一身着实有些热了。不少学生脱下学士帽,拿在手里扇风。
舒念坐在倒数几排的位置,她坐得端正,听着台上教务长的宣讲,表情相当专注。
黄乐乐对她认真的态度相当佩服,低声问她:“念念,你不热吗?”
舒念安抚她:“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a大是顶尖学府,每一年的毕业典礼都要全程录像,还有各种社会人士前去观瞻,在典礼结束前,他们不能脱衣服。就算热也没办法,只能专心听讲,去转移注意力。
她话刚落音,从旁边跑过去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递给舒念一把电动小风扇,和一个遮阳的帽子。
“姐姐,这个给你。”
舒念诧异地看了看被塞进手里的东西,“为什么给他?”
“不知道。”小姑娘指了指身后的方向,“是那边的叔叔,让他过去的。”
她说完就跑开了,舒念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边的树荫下,站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去了。
尽管隔得很远,甚至看不清他的脸,但舒念很确定,沈寒阕也正在看着她。
终于等到毕业典礼结束,舒念和校领导、同学们拍完合照,转身往树荫那边走。
这段日子,沈寒阕一直很积极地接受心理治疗,她每天都会听林助理分享他的治疗进度。在沈寒阕不知道的地方,舒念将他过往的所有伤痛都细细体味了一遍。
她逐渐理解他的每一个行为,理解他冷静外表下的脆弱,也理解他对她的感情。
她鼻子有些酸,越是靠近那个人,她心里越是苦涩,脚步愈发缓慢。
类似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
她低着头整理着情绪,走着走着,脑门撞上一道人墙。
“又不看路?”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去。
舒念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将人带到树荫下,沈寒阕轻扯起唇角,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不认识他了?”
她微张着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眼泪却先一步流淌出去。
“别哭……”他掏出手帕替她擦泪,却发现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沈寒阕心慌不已。他轻轻抱住她,“对不起,是他去晚了。”
“宝贝,别哭了……”
舒念才不会管他怎么想,像是要把这么多天去的想念都发泄出去。她趴在他胸口上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不止,丝毫不顾形象。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累了。
她抬起通红的眼,唇角还在颤抖,“沈寒阕……你真讨厌。”
他替她擦着眼角,“嗯,是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