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老婆子~打扫完了嘛~开门呀~喂~老婆子~喂~鸣子~喂~”
看来老爹是被嫌弃打扫卫生碍手碍脚被赶出家门了啊。
“不要喊了啦,被邻居听见丢脸死了。”老妈脸皮薄,马上开了门。托老爹的福,我也终于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了。
“给,晃。”姐姐给我拿了一罐啤酒,在我身边坐下。“姐,姐夫呢?”
“我,离婚了。”姐姐轻描淡写地说着,剥了一粒花生丢进自己嘴里。
哎,难怪老妈要迁怒于我啊。看来和表妹一家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晃看上去比我还要难过的样子啊。”
“呀,怎么说姐夫工作也很稳定,性格也是很老实忠厚。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呢?”
“要说不满的话,那倒是有一大车。呐,你记得么上次妈说喜欢《公主日记》里的赫本,大辅说了什么吗?”
“哈?”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我怎么可能记得。
“‘那不是奥黛丽赫本,是安妮海瑟薇。’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就想,啊啊……和这个人过不下去了呢。阳台上的盆栽摔下来的时候,最先问的是那颗仙人掌还好么。明明比我先下班回家,但是就让水槽里的碗盘那样堆着……”
啊,要说这些也是我经常做的事。梨衣的重音读错的时候,职业素养让我不停地想要纠正她。如果不是到了影响生活的地步,也不会主动想要打扫卫生,只是告诉梨衣,该要收拾了……原来这些竟然是可以触发离婚剧情的选项啊……我心虚地敷衍着姐姐,转头去看电视上的节目。
“这样的小事,就不可以隐忍么。所谓妻子就是要包容丈夫、一生悬命支持丈夫的工作,维护着家族的体面。仅此而以。”老妈冷着一张脸,将装着荞麦面的碗摔在了我和姐姐中间。
“妈妈!那是昭和年代的旧话!!现在已经是平成、平成时代了啊。”
“晃,也是的!明明从事的工作就是以女性观众为主的。动画里总是那样游刃有余的模样,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呢!”见拿姐姐没办法,老妈又将矛头指向了我。
呀,真可怕……早知道家里是这样的修罗场,还不如死皮赖脸地求着让梨衣带我去她家避难呢。我低头含糊地道了一声歉,就拿起啤酒,逃离了客厅。站在自家的院子里,仰望着星空。父亲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我身后。
“晃啊。”
“啊,老爹,酒醒了么。”我回头看去,老爹刚泡完澡,穿着一件半旧的棉袄坐在廊下。
“你可不要离婚啊。大晦日很难熬的啊,一个人喝酒看电视,连生病也只能躺着哭泣,担心着会不会孤零零的死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浑身腐臭地被人发现,登载在报纸上。最差劲了啊。”
看来老爹还是没有清醒。
“老爹,你再说什么呢,我不是一个人在东京过了这么久了。”
“你啊,从小就……”啊受不了……大晦日还要听醉酒老头的人生哲理。算了,难得回家一趟就陪老头子说说话吧。
“晃,你的电话响了。”
姐姐适时拿着手机出现了。
姐姐,谢谢!
下半辈子我一定会好好供养你的,我万分感激地对姐姐点头致意,姐姐一脸嫌弃地把手机丢给我,嚷着“好冷好冷”走回了房间里。
是,梨衣的电话。
“喂喂,石平先生。”梨衣的声音就像躺在红小豆甜汤里的一块烤得金黄的年糕,可爱又温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