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晖一只手揽住她,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别哭。”
二十多年啊,霍东晖心想,还是在同一个城市里,社交圈子也都差不多,多少机会就这么白白放过去了。
以后不管他有了想要交好的人还是讨厌的人,一定要及时的付诸行动。绝对不要像他老娘一样,暗搓搓的躲着闹别扭。闹着闹着,人就没了。
天道无常,谁还能玩得过老天呢。
眼看着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海荣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盛夏不知道他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很有可能是像他一样被秘密的送进了前院的某间实验室。但也有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盛夏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就觉得浑身发凉。
盛夏趁着叶凉晚上来查房的时候悄悄跟他打听情况,叶凉却只是摇头,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权限范围。前院分布着几个不同的实验楼,每个实验楼都是各自独立的研究小组,研究课题都不一样,而且他们各自拥有的权限也是不一样的。
“你祈祷他能回来,”叶凉说:“如果到了新年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你就当这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吧。”
因为这句话,盛夏做了一整晚的噩梦。他梦见消失的那个人变成了自己,他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眼睁睁看着海荣从他面前走过去,看见他跟南唐站在一起,语笑晏晏。在他们背后是十号楼宽敞的活动室,一侧的墙壁上挂着彩色的气球和鲜花,还有几个鲜红的大字:欢度节日。
盛夏想要提醒海荣离南唐远一点儿,但是无论他怎么喊叫,别人都听不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像是被遗弃在了另外一个空间里。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唐把海荣带走,顺着桌子爬上墙,然后不管不顾的朝着墙上的红色大字撞了上去。一下,一下,两个人都撞得满头是血,却依然不肯停下来。
盛夏心惊肉跳的醒来,眼前仍有一片刺眼的红色不停的晃来晃去。
他从来不曾这么焦躁过,像是困在迷雾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不确定的。他甚至不知道圣诞夜的计划都有哪些安排。
盛夏痛恨这种被动的局面,却又无能为力。
圣诞节的前一天,疗养院又来了一伙参观的人,盛夏靠在病房的窄窗旁漠然的看着这一群衣冠楚楚的男女站在运动场上,对着这个地方评头论足。他猜测这大概又是来学习交流的,因为这里面好多戴眼镜的人,看上去就很有学问的样子。
盛夏已经意识到这个疗养院在学术界似乎有着颇为重要的地位,因为他在这里这么久了,几乎每隔一两个月都会有类似的学术交流活动。看来这世界上不论哪一个行业,要想出人头地道理都是一样的:要豁得出去。疗养院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不要了,果然就走到了其他医疗机构的前面。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盛夏回头,见许久不见的陈柏青带着两个助手走了进来。大概这段时间比较忙,他脸色不大好看,眼睛下面还挂着黑眼圈,看见盛夏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居然有些感慨,“年前事情太多,我这一忙起来,居然什么都顾不上了。”
盛夏心想忙得好。
“过了年就好了。”陈柏青摆摆手,示意助手给盛夏做检查,“年后有个项目要上马,咱们都得养好身体呀。”
盛夏从他意味深长的话里听出了他要说的意思:过了这个年,他将会再一次以试验体的身份躺到陈柏青的实验室去。
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
是的,如果他还在这里,那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