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后,博海的情况非常稳,我爸还有闲心带那女人去参加什么慈善拍卖会。那女人的儿子现在已经公然跟着我爸一起出入公司了。”
海荣的手掌比盛夏的宽大,手指也要略长一些,手背上还带着伤。这是一双纯男性的手,宽厚有力。
“那你爸爸呢?他什么态度?”
海荣叹了口气,“他老了,没那么精明了。”
盛夏心想自己的老爸倒是一直都很精明,可惜去的太早。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轻易就中了别人的暗算。
“你说的那个跟外面有联系的人是谁?”盛夏突然想起了极其重要的事情,“能不能让他帮我打听打听我母亲的情况?”
“都关在这里,总有机会认识的。”海荣放开他的手,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听消息的事情我会跟他提的。”
“谢谢。”
海荣随着钢琴的节奏哼了起来,然后笑着说:“这人弹得不错。”
盛夏侧过头看着那个弹琴的胖子,越看越觉得眼熟。他记得几年前他曾经陪同父母看过一场演奏会,当时有个很出名的钢琴家叫李晟。
“没错,他就是李晟。”海荣看他的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
“真的是他啊。”盛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李晟的手指虽然灵活地拨动琴键,但他的眼睛是空的。
他跟他们不一样。
盛夏心里忽然就有些害怕,他不想像这人一样疯掉,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关一辈子,活得像个囚犯。
盛夏看着海荣,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一定要出去。”
海荣与他对视片刻,极突然的伸手搂了他一下,耳语般念道:“我也要出去。只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就有法子翻牌。”
两人对视了一霎,彼此都觉得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自己。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分开,海荣开始沿着书架绕圈子,盛夏则走到钢琴旁边,在地上坐了下来,静静倾听演奏。
《伏尔塔瓦河》,熟悉的乐曲,然而乐声中却不再激荡着热烈的情怀,没有猎人悠扬的号角回荡在茂密的森林之中,也没有村庄里传来的孩童的嬉戏,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死寂。浪花拍打着河岸,溅起寂寞的水花。
盛夏在琴声中闭上眼。
李晟的伏尔塔瓦河是一条没有生命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