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视而不见,当做耳旁风!
如今死了儿子,又摆出受了委屈的模样。
他一人丧子,就痛不可当!
可曾想过京州的千家万户,都因国公府遭受过此苦?”
白含章语气平静,措辞却极为严厉。
惊得陈规都双腿发软,险些俯首拜倒。
“殿下息怒。”
略有失态的白含章摆了摆手,吩咐道:
“罢了,都起来吧,本宫有些乏了,懒得多走。
不去秀宁宫,就在长阳宫用膳。
陈规,你让御膳房备些大补的酒菜,免得这位纪千户填不饱肚子。”
纪渊略一拱手,似是打圆场道:
“多谢殿下体恤。”
他并非莽撞之人,刚才白含章的那番话,只当充耳不闻,没有听见。
当今的太子妃,要叫杨洪一声舅舅。
东宫与凉国公府,乃是姻亲关系。
抛开君臣这一层,那位跋扈惯了的国公爷,确实是太子的长辈。
否则,哪能这么不给东宫的面子,谕旨都敢拒接。
下朝还未多久,已经是风紧雪急的严寒天气。地上好似铺着鹅毛,白茫茫一片。
白含章徒步行在雪中,纪渊落后半个身位。
远远看过去,像极了一对和睦的君臣。
“本宫和太子妃交集不多,感情也甚是淡薄。”
白含章走了一阵儿,忽然开口说道。
“殿下,这是臣应该听的吗?”
纪渊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松软的雪地上。
白蟒飞鱼服的腰间,悬挂着绣春刀。
这一幕,要是被朝臣瞧见,必定心惊。
宫中佩刀,这是何等的圣眷?
“本宫准你听。”
白含章声音低沉,没好气道。
“天家之子,本就没有男女的情爱。
她是国公的外甥女,自家也是豪族门阀。
为人贤淑,少有骄蛮,本宫其实很满意。
只是太过心软,耳根子更软,始终向着娘家。
有时候,让本宫很难做事。”
纪渊默然不语,公私亲疏之分,本就是一团乱麻。
倘若白含章没有想过做明君、做圣君,对于凉国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
甚至可以加以倚重,拉近关系,避免投向其他的藩王。
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位监国二十年的太子殿下偏偏要打压勋贵,肃清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