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如惊雷炸响,吓得那位红脸膛的汉子瞬间惨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原本为其叫好的兵部中人,一时之间像被掐住脖子,戛然而止。
其中不少人更是如避蛇蝎,闪远了些。
“你、你……休得污蔑!这么多同僚为我作证……”
名叫“赵大有”的禁卫都尉扯起嗓子,强撑着道。
只是话语之中的慌张之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作证?谁要作证?
赵大人,你刚才分明有言,诏狱屈打成招,
有不少冤案错案,这没错吧?”
纪渊眯起眸子,横于胸前的白蟒似是怒目张须,威严慑人。
“黑龙台下辖的北衙,向来是奉皇命办差,
抓什么人,查什么案,皆要拟写公文,
上呈内阁、东宫,才会给出定论。
你说诏狱之中关着的那些人,蒙了冤、受了屈,
那不就是认为太子、阁老分断不清,识人不明么,这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赵大有喉咙滚动,似是无言以对。
跟北镇抚司的鹰犬爪牙讲道理,显然行不通。
他那张红脸膛数次变幻,最后狠狠咬牙。
抬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扇起自己耳光。“是我一时昏了头,冲撞百户大人!
是我该死,冒犯北镇抚司!
是我有眼不识……”
噼里啪啦,一通抽打。
看得那些兵部各级官员眼皮直跳,纷纷别过脸去。
这个眉眼冷峻的年轻百户,他的话锋之犀利,心机之阴沉。
比秦无垢的武力威慑,更加让人害怕不愿面对。
只等扇了十来下,纪渊方才摆手制止,平淡道:
“好了,赵大人,请问你与罗大人是什么关系?什么交情?”
赵大有忍着脸上剧痛,连连道:
“并无关系!也无交情!只是……碰巧路过!”
纪渊恍然似的,颔首道:
“原来如此,赵大人你早说啊,那没事了。
情急之下说错了话,乃人之常情,北镇抚司管不着这个。
再说,景朝律法明白写着,不可因言获罪,你又紧张什么。
裴四郎,将无常簿拿来。”
裴途态度恭敬,双手呈上一份册子。
里面遍布蝇头小字,密密麻麻。
撕拉。
纪渊随意扯去那张纸。
掌心轻吐劲力。
碎纸如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