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好笑,抬手抽走她手中的册子,将她拉下来躺着。
“皆为过往,无妨。”
小姑娘还是心软,抽抽噎噎半晌。我也没那么多安慰之言,只将她抱着,时而碰碰她发烫的耳尖,时而碰碰她湿漉漉的面颊,这般闹着也算让她分心。
自然,时而还要给她换条手帕,早先晓得她这哭包本性后我便备了许多。
实际一条足以,毕竟有净术,可不晓得心中如何作想,兴许是有些恶劣的,总爱瞧她哭哭啼啼的模样,连与其相关的帕子也准备了许多。
分明是用不上的。
她缓下来,问道:“需剑修破未来之局,清虚门兴许是要操控您,危机关头能按照他们所愿去做。师祖既替您除去……”她皱眉犹豫片刻,还是忧心道:“应当尽数除了罢?可有后患?”
“照师尊所留功法练完后灵台确有一丝黑气溢出,清明许多,应当尽数除去了。”我摇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转而安慰道:
“我醒来后将自己写下的字瞧了,到底没有记忆,只跟旁观者似的,心中并无波澜。还写了些注意事项,在后面。”
风升便从后开始翻,我继续道:“看了那些,我更懒得上心,也没再详探,只晓得江师姐与曾师兄闹翻了,林意白母亲林儒玉亡故,兴许是因我罢,由此观来,他们兴许尝试了,只是无果。”
——不可于外人显示过人之处,恐招嫉妒祸患。
——不可轻信外人之言,不可交付底牌。
——不可向主流之众彰显己身独特。
……
她挣开我怀抱,又坐起来仔细看,像要将那薄纸张瞧出洞来。
我晓得,她又要哭。不过我却莫名有些愉悦,唇角的弧度压也压不住。
“我还疑惑,师尊为何不通人情世故,却次次晓得替我善后。”她忍着哭音,道。
“无需忍耐。”
她不听,眼角那滴泪愣是悬着,不曾落下。分明之前已成了泪包,这会儿又忍着。我不大理解。
“师尊。”她颤声唤。
我仍是撑着脑袋看她,“嗯。”她忽而转身,一手托着我的后颈,一手按在我身侧,缓缓俯身。
我一时间动弹不得,如搁浅已久的鱼儿一般。
她离我越来越近,那双透着晶莹水光的眼中像是盛满了三月的日光,将我浑身都裹得暖融融。
她鼻间吐息炙热,而我连呼吸都做不到,只能等着她那滚烫的气息为所欲为。
额间微暖,我怔愣。
“我定会护您。”她口吻十分郑重,我心跳十分剧烈,“不惜一切。”
她退开许久,我身体还僵着。轻咳一声,我略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