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区的地牢里,她没让他死,可也让他活得不痛快,现在估计就吊着一口气,神智已经迷糊了。
可这件事曾卿如怎么会知道?知道了她又为什么要为那个人出头?
余情未了吗?
江月照目光一寒。
她不在乎父母之间的感情怎么样,若是没有牵涉到人命的话。
可是这件事不一样。
它戳到了江月照多年的心魔,这些陈年旧事,她试图去放过的,放过它,也放过自己。可弄了半天,当年的事完全不是她以为的那样,范延军这个罪魁祸首出现了,而如今曾卿如又参与进来让她放人。
她知道她在为谁说话吗?她的杀夫仇人啊!
还是说在她的心里,夫根本就不是夫。
江月照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她什么都没说,转身按了内线电话,通了后道:“进来。”
片刻后,她的秘书小心翼翼的从门缝里探了个头,江月照眼光杀过去,秘书缩了缩脖子,安安分分的进来站好,“董事长有什么吩咐吗?”
“让保镖进来,送曾夫人回医院。”江月照声音淡得不能再淡。
秘书一愣,曾夫人不是才刚到吗?说了还没有两句话呢吧?
不过,她还是一个合格的秘书,疑惑归疑惑,不该问的绝不会问,很快应声出去。
曾卿如对江月照的举动仿佛也不生气,只平声静气地道:“你最好听我的——”
话没说完,就被江月照一声冷笑剪断,她抬起眼盯着她,“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你觉得你有教养我的资格吗?”
曾卿如闻言脸色一白,嗫嚅了一下,不等她说什么,两个保镖去而复返,推开门的动静也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
江月照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两个保镖看了看这情况,对曾卿如道:“夫人,请吧。”
江月照没有回头看,沉默了一阵后,听着脚步声远去,最后门咯噔一声轻轻合上,她硬挺着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拿话刺曾卿如,她心里并不好受,但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在那样的心情下、情景下,乍然听到曾卿如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江月照根本控制不住升腾起来的火气。
父亲和爷爷是她最敏感的神经,不提没关系,只要提起,她的情绪总是不对劲的,只是那么多年过去,她早已经学会了忍,不让人看出端倪来。可今天曾卿如这么一激,那些年埋葬在心底的憎恨和委屈,都在曾卿如要求她放了那个人的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经受过什么?
到底知不知道父亲因谁而死?
江月照心里清楚,以曾家的人脉,曾卿如十有*是知道真相的,所以她才更心寒。
过了良久,江月照深深呼出一口气,才平复下来翻滚的情绪。
她走到桌前,拨通了电话,声音冰冷,“人怎么样了?”
“还活着。”
“逼问不出什么的话就给他转移到医院吧。”
“您的意思是……?”
“精神病类医院。”江月照波澜不惊的道。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