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光是赶过来都要七八天,就算赶来了又如何。这么远的行军距离,还都是步兵,八成会被穆萨克伯爵以逸待劳直接打垮,就像他们之前派出的伏兵一样。
坚守是不可能坚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坚守的。
就算坚守住小池城又如何?急流市一破,那些可怕的敕令连又要来了。
每每想起半年前的可怖遭遇,这些富商们都会忍不住两股战战,夹紧了前面的尾巴。
逃,必须得逃,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你们就在这继续说吧,好好说。”安德卢克红着脸没说话,他身边的仆从倒急了,“等穆萨克大人到了,你们全都得死。”
“哟,你还挺有骨气的。”那工匠出身的民兵竖起了手中的钩矛,“既然这么有骨气,留下来陪我们守城。”
这一下可是把那男仆吓得够呛,他畏惧地缩着身子,可还是梗着脖子骂道:“我可是高级男仆!”
“要的就是高级男仆。”将钩矛探到那仆从的肩膀上,民兵斜眼望着安德卢克,“怎么,你不服气?”
“他是我的仆从,从十二岁起就一直跟着我,是老雇工了……”安德卢克挺直了腰板站在民兵的面前,高傲地冷眼看着他。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得减税,你们把他带走,就得减我的出城税!”安德卢克义正词严得好像他庇护了这名仆从一般。
在仆从绝望而呆滞的眼神中,在扣除了相应的税额后,旧日的主人乐呵呵地把他的身契递给了民兵。
“好了,现在,你是我们的了,高级男仆大人。”
将马车上的钱财足足掏出来三分之一,安德卢克心疼地捂着胸口,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发誓,出城之后,永不返回,小池城的一切再与我无关!”
在众目睽睽中,发下了誓言,安德卢克感觉自己好像蜕了一层皮。
车轮滚滚,马蹄哒哒,他终于从豁然打开的城门中走出。
抬起头,他看向土灰色的城围子。
在阴白的天空下,热风吹拂在墙头,一个身穿黑红色半肩教士袍的人影异常显眼。
“等着吧!”安德卢克看着那人影,朝地面吐了一口浓痰。
就是这位从郎桑德郡来的黎塞留主教,先是趁着信息差,拉着他们做弥撒,继而派兵封锁了城门。
还是这位主教,散播他们将城防部署卖给贵族联军和敕令连的谣言,还说什么富商和市议员们准备逃跑。
谣言!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谣言!
他们只是转移家产,然后亲自护送罢了,哪有什么逃跑的事情。
但这谣言在几位提前逃跑的幸运儿议员的衬托下,显得无比真实。
在那位马丁教士的撺掇下,全城的市民几乎都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
接着这位阴险的黎塞留主教硬是开发了一个三天的出城税,税率高达30%。
借此机会,留守城内的人逼迫他们缴纳大量的钱财,再用这些钱财去购买装备和雇佣士兵。
只不过这又能如何?难不成这一千多民兵还能打败那些贵族联军吗?
一想到自己的钱要被那些贵族联军给捞走,安德卢克为首的一众富商们就感觉到心脏刀割般的痛。
可留在城里也是死,为了早点逃走,只能出此下策了。
“伱们就留着等死吧,到时候,我还会回来的!我还会是小池城尊贵的市议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