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屿似乎不喜欢刚刚点燃的香烟:“味道好怪,抽不习惯,还是还给你吧。”说完,就将猩红的烟头用力按在了范宇高高拱起的脊背上!垂眸看着不断抖动的身体,他平静地像在看一只蛆虫,“范先生,你拜错佛了。”
范宇从泥水里抬起头,茫然了片刻后将祈求的目光迅速投向佟言。
“爬过去!”盛屿冷声。
被束缚住的双手紧紧攥起了拳头,范宇一点一点膝行至佟言身边,发间淌下泥水遮住阴狠的目光,他的脑袋一下下磕在了佟言的脚边。
“他还做了什么?”佟言问。
盛屿将手机在指间转了一圈:“没什么,既然范先生这么心诚的认错,我们就暂且原谅他吧。”
高大的男人站起身,声音忽然沉肃:“我希望与几位此后再不相见,但是你们要是还敢打佟言的主意,咱们就会成为老朋友,最要好的那种。”
说完,盛屿向猴子打了个眼色,猴子拿出刀片在女人面前晃了晃:“一会儿我给你松绑,十五分钟之后,你再解开他们,早一分钟,你知道后果的!”
女人忙不迭地点点头,猴子用刀片搭上了捆扎带,向上一挑,解开了束缚。
随后,他和方脸跟着盛屿上了车,车门一关,副驾中传出声音:“开车。”
方脸看了看还站在车外的佟言,诧异道:“不带他?”
“开车。”
汽车在土路上颠簸,盛屿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清瘦身影,说道:“范宇手机都是迷尖女孩时录的视频,找个人跟着他,等他放松了警惕,做个格局,送他进去。”
佟言步行了大概一刻钟,看到了停在路旁打着双闪的车子。
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快步走到车旁,双臂一伸搂住靠在车身上的男人,将头埋入了他的肩窝。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盛屿没说话,在浓重的夜色中,面容冷淡,轮廓隐隐。
佟言将人抱得更紧,讨好地去吻候结上的那颗小痣。
连吻带肯的让盛屿有些烦,抬手揉了揉佟言的后颈,无奈地说道:“佟老师以后要多一点防人之心。”
佟言寻到盛屿的唇旁,轻吻,闷声道:“以此为戒,以后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盛屿放在佟言后颈上的手一僵,过了一会儿才说:“要我说,我们走得最近,你其实最应该防的就是我。”
佟言站直身体,朦胧的月色薄薄地覆在他的脸上。他眉眼生得极好,浅浅的内双,眼尾的弧度上扬,清墨色的眼睛深邃似潭,深情地望着自己的恋人:“这个世界已经很苦了,如果我再对你设防,那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盛屿,我喜欢你,就会真心相待。”他拉着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你在这里,离我太近了,怎么设得了防?”
盛屿微微垂眼,避开灼热的目光,牵起唇角笑道:“你是佟老师,你说得都对。”
散开的扣子还没扣好,卷起的袖口也还没放下,晚风缱绻多情,却被色鬼扰了情致。
佟言忽然将人用力地抱紧,轻声道:“盛屿,你刚刚好帅,当时情仇爱恨我都想放一边,只想……鄵你。”
男人轻啧:“你刚刚骨头都散了,还想这个?”
佟言急迫地将人往车上带:“不还有你吗?你有力气就行。”
盛屿:“……”
车门一拉开,听墙角的猴子差点跌出车外,他轻灵地稳住身子,露出一张震惊的脸:“不是,老大,你真被这个姓佟的圧啊?!”
空气瞬间一凝,此刻的夜似乎更静了。
盛屿轻轻一笑:“孙继,明天去找阎野报到,他工地缺一个打下手的小工,你正合适。”
猴子:“……”
佟言不知自己是不是惹祸了,往盛屿身后藏了一点,眼睛一闭:“头好晕,我好像又醉了。”
第42章 阿山
厚重的额发一下下颠起又落下,黑色的眼镜框滑下鼻梁又被推上去。
模糊隐约的声音叫着“阿山”,却被放在床头的手机铃音压了下去。
盛屿将烟咬进嘴里,不耐烦地去拿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又原路扔了回去,将隆起的黑色丝缎被一按,淡声道:“佟哥,大点声。”
细软的发丝从指间穿过,盛屿看了一眼埋在被子里的人,轻轻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整齐地摞着几份文件,最上面的那份财务报表上,签着盛屿的名字。
用手翻了翻,盛屿将佟言留在上面的记录一一过目。被子下又有些闹,他单手再次一压:“佟哥就那点力气,先省省。”
闷在被子里的声音,盖过了轻微的翻纸声,盛屿叼着烟,用手背再次扶正因动作而下滑的镜框,简单快速地浏览着报表,却不想一分心,被人挣开了束缚,一把掀开了被子。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如今乍一见光,有些刺目。短暂的失焦后,佟言看到了带着假发和镜框的男人,目光贪婪了片刻,顺着他的手臂,又看到了床侧拉开的抽屉,而此时男人的一只手正放在里面。
“阿山?”
四目相对,相较于佟言的疑惑,盛屿眼中倒是一片从容,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碳素笔,对佟言说:“听说佟哥羡慕别人有腹肌,自己又练不出来,那咱们就画一个。”
本就满面潮色,如今顿时红得发紫,佟言像被人拆穿了什么隐秘的心思,迅速捂住肚子,坚决道:“不要,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腹肌。”
“是吗?”盛屿带笑不笑地扔了笔,“那是我想错了。”
他俯身去亲人,唇还没碰到那片柔软,手机的铃音就再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