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其实也没念过什么书,自也不懂名字中所含的意义,既然是李灵起的,她便是喜欢,遂道:“好啊,那我以后就叫苏轼了,只是这个字却是有点怪怪的,东坡!为什么不是南坡北坡呢?”
李灵愈发的想笑,心道:“苏轼大大,你可别怪我哟,谁让你太出名了,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你的大名!日后你生下来,你爹只能给你改个名了。”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看,咱们所在的这片树林是不是有点斜呀。”
“好像是有点斜。”
“对了,既然是有点斜,那就是一个坡喽!你再看这坡的方向不是向东斜么,如此一来,就是东坡了,这个表字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翠儿若有所悟,以崇拜的眼神望着李灵,道:“公子,你真是才思敏捷呀!”
“哪里哪里!”李灵很是谦虚,又道:“还有,日后你也别公子公子的叫我了,我们以兄弟相称就好,苏兄,你说好么?”
翠儿也是噗哧一声笑,道:“一切都听你的,李兄。”
他二人均觉有趣,相互调侃了一番,遂动身往周军御营而去。那周军在距易州十里之地时沿河下寨,连营十里有余,旗号分明,枪戟森严,往来更有许多游骑巡逻。
他二人怕被周军误当作细作,却是不敢离营太近,远远的躲在一座土山上观察形势,却发现不时的有一辆辆马车从四面八方而来,直接驶入黄帐御营之中,且是只进不出。
李灵猜测这些便是从附近州县调来的大夫,眼看一辆接一辆的马车不停的驶往御营,可见这周主柴荣所患之病确实不轻。
时下日色已暮,李灵却也不急,找了处避风的地方便要睡觉休息,翠儿却是不解,道:“公李兄,咱们费尽心思出了城,不就是要给周主看病么?救人如救火,咱们这就赶快去周营吧。”
李灵嘴角微扬,道:“没关系的,周主命大,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咱们就要等他山穷水尽,无法可施之时才出场,这样才能有份量嘛。”
“可是”
“别可是了,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才好做惊天动地之事呀。来,苏兄,挤在一起睡吧,这样暖和些。”他不由分说,一把将翠揽入怀中。
翠儿脸色立时绯红,欲待挣扎,却被他死死搂住,无奈之中却有几分喜欢,于是也不再动弹,只是静静的躺在李灵怀中,感受着他火热的胸膛,不知不觉却是沉沉睡去。
——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凌晨,李灵再次爬上山头观察周营,却见营中军卒正自有条不放紊的整李着行装帐幕,似乎有拔营的迹象。李灵料想必是那柴荣病重难治,准备放弃进攻幽州,班师回国。
现在,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李灵遂与翠儿下山直奔御营,行至距御营百步之地时,营内奔出一彪军,为首一将浓眉大眼,身形壮实,枪头一指,喝道:“尔等何人,敢擅闯御营重地!”
李灵却是抱拳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草民李灵,这位是我的助手苏轼,我等听闻大周皇帝病患缠身,故而前来诊治,还请将军引荐。”
那将军姓曹名彬,属张永德麾下兵马都监,听李灵之言,却是心中一震:“这附近州县的大夫一听说要给皇帝看病,均是胆颤心惊,躲还来不及,这小子却自己送上门来,胆子倒也不小!”又看李灵看纪轻轻,而其旁边那位公子白白嫩嫩的,年纪看起更小,如此年纪,能有何医术?当下哈哈一笑,道:“两位公子,给陛下看病可是非同小可,你们年纪尚轻,将来的日子还长,切莫狂妄之时却送了一世性命,还是快些回家去吧。”
李灵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若是初来之时,旁人这般瞧不起他,他必是心有不平,可眼下轻历了这么多,早就学会了掩藏收敛心中的情绪,却是温面一笑,道:“将军,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你又焉能轻言继定我狂妄,说不定,陛下的病我还就真的能治好!将军,误了陛下的病,这个罪责你可担当得起么,我想你还是快引我们进去的好。”
那曹彬见他如此自信,心中疑道:“听他这语气,倒也不似在逞狂,我不妨送他去见见陛下,若他真有能耐医好陛下的病,我岂不是立了大功一件!纵然是医不好,反正各地送来的那么多大夫同样也医不好,料想陛下也不会降罪于我。”于是脸上换上了一副笑容,道:“二位大夫,方才曹彬之言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来人啊,腾出两匹马来,速速送两位大夫前往御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