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不仅不松,反而更紧地箍着式薄的腿,抖着声音求饶:“求你了,哥,求你……让我见见她吧……”
虽然什么忙也帮不上,可是,他心里大概隐约知道,现在要是见不到蓝蓝,恐怕以后……以后都难了……
轻仇的人必寡恩,而蓝蓝那样的人,爱的若深,恨得必透……
他一时被人攻破了防线,才对她说了那样的话,说完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心里却抱着一丝侥幸,以为她还有迟疑的时间,没想到那一刀,来得竟那么快,他何止被杀了个戳手不及,简直心都快被戳烂了!
说到底,都是他对不住她……
她那样的利落,只是教他知道了何谓“成全”……
而他,竟错得那样厉害!!!
她会打掉孩子,只因为他皮政轼说“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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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薄如如不动,仿若石像一般,任由眼下这个失控的孩子抱着自己的腿委屈地痛哭着。
那哭声,未必不惹人动容,然而却一丝也不能渗透这个男人的心。
也对,他决定了的事,何尝见过他动了心更改的?
盛宠人到的时候,皮皮仍然苦求着式薄,她亦十分痛心,自己骄傲的弟弟,这一刻仿佛一条狗,甚至连狗都不如一样求着人家。
做错了事固然要跪求原谅,可是轮到自己家里人,她却只能护短。
皮皮见姐姐来了,呜咽着擦着满脸的眼泪,“姐,你帮我说说好话,行不行?让我见见蓝蓝吧……远远地……看一眼也成啊……”
盛宠痛苦的别过头去,勉力不去看毫无章法的皮皮,吸了吸鼻子,眼泪已经先落下了。
式薄看着她,她状似也是听闻了消息赶过来的,身上还穿着练功的连体袜,外面罩着一件黑色呢子外套,长长的颈子露在风里,头发紧贴着头皮捆成一束,在头顶心扎成一个髻,悲伤的神情无处躲藏。
式薄长久地看着她,看得自己眼睛也红了,最后听她抖着嗓音求了他一声:“你就……让他见蓝蓝一面吧……”像是生怕被他拒绝似的,她把后半句说得飞快,却没半点底气。
等了半天,式薄都没有声儿,皮皮期待地望着他,眼见着他朝六爷竖起两根手指。
六爷等人迅速退开,见状皮皮大喜,立即挣扎想起来,却不料之前在太爷爷书房跪了好几晚,膝盖落了病根,这会儿险些给摔趴下。
幸而盛宠在边上搭了把手,扶起他往屋内走去,管家早就让人准备在那里,洗脸洗手的热帕子一熏,皮皮这才觉得鼻子通了,他可以呼吸了。
而庭院里,盛宠正眼看这男人,这家她不是头一回来,却是头一回觉得难堪。
式薄太了解她的倔强,因而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肩头,了一句:“别给冻着了。”
她觑了他一眼,拢了拢暖和的领口,羽毛似地回了一句:“谢谢了。”
进了屋子,管家要招待她,她却坐不住,趁管家离开的一会儿,猫似的上了楼。
蓝蓝的房间半开着,小姑娘被折腾坏了,正在睡觉。皮皮就那样坐在她床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佛他一眨眼,蓝蓝就会不见了一样。
大概是血缘的羁绊吧,瞧那屋里两个人,她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揪心地厉害。
她也不知道自个儿是心疼蓝蓝,还是心疼皮皮,又或者是觉得他俩都可怜,总归眼泪就那么下来了。
这时过来一个人,手搭在门把上,轻轻的替里面两个人关上了门,又对她说:“好了,别哭了,伤身子的。”
她胸闷地厉害,正愁无处撒气,这人自动送上门来,恼得她也不顾忌了,伸手就是一拳落在他胸口。
式薄任她将自己的胸膛当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