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这个从小到大依靠着的兄长,竟十分可怕。
昨日的情形,说是小型逼宫政变也不为过了,他毫不知情的被押送回家,迎头来的是太老爷的当头棒喝。
看他母亲和太爷爷的反应,显然是怀秋做了“好人”。
经了昨夜,他细细思量了一宿,后知后觉的发现,呵,这可不就是怀秋惯用的手段麽。只要他想做成的事儿,无一不是妥当的达成他心愿的。
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人,可在当下的皮皮眼里看来,这个人,怎么会那么可怕呢?
更可怕的是,盛宠也搀和了进来。
他们两个,一个唱红,一个唱白,无一不是在唱衰他的爱情,面上却个个都是真金好人,呵,真够虚伪的呢。
这也不怪皮皮偏激,他虽打小调皮吵闹,却鲜少任性,为了蓝蓝,他决定只任性那么一次,心想着那尚未成型的胎儿到底和这一家子上上下下有着血缘上的牵绊,这就是一张王牌,只要他肯求这些人,他们大抵也会放他一马。
然而,怀秋这横插一杠,摆明了是“修正错误”之举,弄得他“功臣”成“罪臣”,王侯沦为阶下囚。
好手段!
盛宠见皮皮冷笑,心下一惊,颤着手指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从没有过这么一个瞬间,她觉得皮皮如此陌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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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的一个“出去”,也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
他姐姐诧异之下竟生羞愤,悻悻离开后,眼泪都下来了。等盛宗均回来责问她拿枪指人的事儿,丫头一句话没有,反教盛宗均失去了教育的兴致。
晚上怀秋来找她,被悦农挡在楼下。怀秋又去学校等,也没等到她的人。
至于皮皮这边,皮老也没和他闹着玩的意思,还真的就饿了他三天三夜,一滴水都没给。
直到医生把人抬了出来送去挂点滴,这场牵拖了太多人的倔强对峙,才以“无疾而终”草草收场。
至于蓝蓝这边,她一连几天没有接到皮皮的电话,还觉得奇怪,给盛宠打,盛宠只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家里有些事儿。”
蓝蓝抿了抿唇,当下也没再追究下去。
在他们这种家庭,能用钱解决的事儿,绝对不会拿出去说。可一旦真的“有事儿”了,那即是用钱解决不了的事儿。
然而她也没有多想,皮皮做事有分寸,不会出差错的。
她的孕吐来的早,一天从早晨起来开始就吐,哪怕什么也不吃,胃里也是翻江倒海。
式薄为了她,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早回家就早回家。
每每看她急急冲进洗手间掀起马桶盖扶着马桶狂呕的画面,他一整颗心都是揪着的。
那孩子,竟那样折磨着她……
那个小恶魔,贪婪地吸食着娇弱母亲的养分,令她迅速的消瘦下去。
看她干瘪的两颊,厨房里一时忙翻了天。
然而,再好的东西到了她嘴边,吃一口她的喉咙就开始呜咽发作。
式薄隐约的还保留打掉这个孩子的意思,因了她那吐完之后涕泪连同秽物一起急促呼吸的样子,实在叫他于心不忍。
一天那么漫长,之于她只有一两个小时的静谧时光可以享受。
管家终于找到了理由将孔雀们关进畜舍,六爷在花园摆了一张白色的摇椅,铺了软软的垫子供她晒太阳。
式薄站在阳台上,极目眺望,是紫禁城伸展的恢弘,他却只顾着看身在苦海却不自知的妹妹,手里的咖啡凉得十分快。
秘书那儿传来了皮家的消息,听完后,他几乎冷笑。他样式家也不是没人了,怎么就被那样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