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御门闻声抬眸,彼恩眼里藏了些许的狡诈,但更多的是他分不清的情绪。北御门其实一直认为彼恩不是真的忠心于法因,也不像弥亚那样将法因当作神来捧,偏偏他看起来又不象是被法因做过记忆窜改之类的事情。
总觉得很矛盾,却不知道矛盾在哪。
「如果因为这样就引起战争,你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彼恩顿了顿,随后饶有兴致地道,「你这么笃定战争会开打?」
「法因有意思放我回去吗?」北御门不满地反问道,「如果有的话我现在还会在这里?」
「那倒是。」彼恩倒也不吝啬地谈论着,「似乎是没有把你放回去的打算。」
直接听到对方这样子坦承让北御门的心情意外的差,他啧了声舌,只是蹙眉的撇开了头。
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的需要让法因把他关起来,是因为才能?可是再怎么说他都是被法因给当作抹布扔来扔去……等等,他似乎说过自己这种能力简直与当年的欧克拉斯无异,那么他是单纯的在泄恨?
不知怎地联想到了让人愤怒的理由,北御门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这么说来他这两天一点食物都没吃,伴随着疼痛的饥饿感这才袭了上来。
无奈他的包包里头被掏空的只剩几颗药果,虽说这样是不太健康,但北御门还是一口气吃了不少来抑制一下折腾人的空腹感。
「都忘了你没吃东西。」彼恩这才意识过来,有些悠哉地道,「明天会记得让人送来的。」
瞧他这个态度就知道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北御门轻哼了声,并没有回话。
他满脑子都还在思考法因所说过的话,加上帝列金的状况他一无所知,脑子里各式各样的思绪正不停翻滚着,让他有些头疼,只能坐在床铺角落抱着腿独自思索着。
在令人不安的场所之中,唯独待在角落能够让他冷静下来,也许这是从以前就养成的习惯,只不过在遇见藤川了之后已经不怎么这样做了。
瞧他把自己包得像个麻糬,彼恩倒也不在意,耸了耸肩后便继续自己的工作。
其实他不必一直盯着北御门,无奈好奇心让他继续留在房里监视着北御门,毕竟法因的想法既然跟他一样,就代表着这反面之下也许还有什么延伸出去的故事。
倘若北御门只是拥有这种稀奇到不能再稀奇的才能就算了,偏偏他那表现出来的不畏惧又跟当年的欧克拉斯非常相像,尽管彼恩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曾经见过那位世人所爱着的神。
但,就算是年幼的自己所见,欧克拉斯独特的气质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何况是曾和欧克拉斯共事过多年的法因。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窗户的房间有些令人窒息的烦闷,北御门试着忽略这股焦虑,无奈神经一丝一丝抽痛的感觉不停地干扰着他,果然只是稍微治疗一下的话还是不够的,可是他又不敢用掉太多的魔力,就怕出了万一时自己又无能为力。
法因的魔力直接对自己的体内造成了伤害,再加上外力的撞击跟修复自身所需的精神力,大概会用去他不少的力气,这样子实在太过冒险,他还没笨到在敌营先自己消耗一半的魔力。
「……」彼恩一直盯着他一阵子,最后还是由他打破了这沉默,「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谁被扔来扔去脸色会好?」北御门紧皱着眉将视线移到彼恩的身上。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彼恩跟以前的法因很相像,就算外表已经年迈苍老,话语中却察觉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
「也是哦?」彼恩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拿了颗果子出来,干脆地扔到了北御门那头,「很痛的话吃了它吧。」
看着落在木板上的小果子,北御门将其拎起来嗅了嗅,味道跟外表都是他记忆里一种混了甘卢下去培养,能够麻痹疼痛的一种治疗用的药果。
——虽然是这样治疗用的药果,但既然是身为敌人的彼恩拿出来的,北御门还是有些狐疑地盯着他。
知道自己在被怀疑,彼恩无奈地笑道,「我是不会拿药草骗人的,你放心吧。」
「……」
在那抹笑容之中北御门彷佛见到了当初正在热心上课的彼恩,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有一瞬间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