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想推开门。
一只手拉住了他,是一个官差。
“干什么的,这家出了人命,赶快走。”
徐云野道:“我是主人的远房亲戚,听说他家死了人,来处理后事。”
官差上下打量着徐云野,“不行,这案子还没查完,你晚些日子来吧。”
“怎么?我大老远来,连死者面都不能见?”
“你回去吧,这可是人命大案,怎能随意放你进去。”
徐云野一把扒开他,往里走去。对于当官的,他向来没有好感。
官差跌了个大跟头,一边捂着磕到的头,一边大喊,“贼人来了!”
顿时,围上了好几个官差。徐云野也是吃了一惊,这些官差究竟何时藏了起来?
突然,宅子的门开了。
“好,有人上钩了。”
声音非常的熟悉,徐云野抬头一看,他眼前一亮。
是方天成。
方天成也是一愣,又马上回过神来,“徐兄?”
“你,怎么会在这?”
方天成对官差们挥挥手,“他不是犯人,你们先下去吧。”
官差们都行了个礼,各自退了下去。
“徐兄,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我也没有想到。”
“那么,你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
“不错。”
“进来吧,我带了两坛好酒,正好开了它。”
徐云野久违的笑了。
方天成也笑了。
毕竟,两人也是经历了生死的朋友。
两人走进屋去,坐了下来,徐云野开了口。
“你怎么到这来了?”
“上次的事过后,师父骂了我一顿,罚我出京城反省一下。”
徐云野知道,这是铁指在保护方天成,毕竟,妖书一案,方天成刨根问底,恐怕早已得罪了幕后的某人。
“那么,你怎么又管起这案子了。”
“本来就想来杭州玩玩,可是一遇见案子,我便走不动了。”
“那些官差……”
“他们一看我是京城六扇门来的,奉承的很,就让我来办了。”
“是你让他们守在外面的?”
“嗯,其实,我感觉犯人可能会回来。”
徐云野站起身,“你知道些什么吗,天成?”
方天成摇摇头,“其实,我了解的并不多。我能查到的只有丁家的老爷是药商,富甲杭州。还有,他有着白莲教堂主的身份。”
“不错,他的确是教中白虎堂的堂主,也是因为他有银子,才当上了堂主。”
“家中财物都在。”
“所以,不会是为财杀人?”
“也不好说,或许是为了别的东西。”
“比如什么?”
“药方。丁不语的药房能做到这么大,据说和他的独门药方分不开关系。他家的金疮药,就算你断了条腿,敷上后痛感顿消。”
“所以,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为夺药方而杀他?”
“不错。”
“可是,这只是一种猜想。”
方天成叹了口气,“确实,我没有证据证明,但是,其他的方面我也找不出动机,他好像没有仇人?”
“没有,他这个人小心谨慎得过分,不会有什么仇人。”
“没有仇人?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你还记得我说过,犯人可能会回来。”
“为什么?”
“他留下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方天成站起身,向内屋走去,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只带盖的大瓶子走了进来。
“就是这个。”
“这不就是普通的瓶子吗?”
“不是它,是里面的东西。”
徐云野接过瓶子,刚要打开。
“你,小心一点。”方天成咽了口唾沫。
徐云野轻轻地打开盖子,当光线照入的一瞬间,即使是徐云野也吃了一惊。
一只巴掌大的蠕虫,正在瓶子里翻动,它扭动着它肥大的肢体,动着它成排的腿,想爬出去。
方天成夺过盖子,盖了上去,“这东西怕光,一见光就躁动。”
“这,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犯人留下的东西。”方天成又道:“丁家人,就是被这东西杀的。”
“什么?”
“当然,不止是这一只,其他的都死了,只剩下这一只。”
“到底,丁家人是怎么死的?”
方天成坐下来,“早上,仵作的报告送来了,丁家人的尸体中全都有这种虫子。他们的内脏都被这虫子啃光了。”
“居然有这种事。”
“用虫子杀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但是,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又怎么会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杀人。”方天成又道:“丁不语,真的没有仇人?”
徐云野道:“说实话,我和他并不熟,他是几年前刚加入白莲教的。”
“这样的商人,加入白莲教,对他并没有帮助。”
“不错,每年甚至还要纳很多银子。我实在是想不通。”
“或许,他加入白莲教,是为了躲避什么。”
“躲避什么?”
方天成指着瓶子,“像这样的杀手。”
徐云野道:“有道理,而且他加入白莲教之前是否有仇人,这我们并不清楚。”
方天成笑了,“至少,案子又清楚了一些。”他把瓶子抱到一旁,“看了这么恶心的东西,你还喝得下吗?”
徐云野感到久违的轻松,他好久没有好好喝一杯了。
“要是酒好,就着那玩意儿下酒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