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哈希扬眉头挑动了一下,看了眼最后那一道题,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名正襟危坐地在客厅中填了好一阵问卷的麻瓜女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慢慢把这份问卷还给对方,显得有些无奈。
“抱歉,我还以为这是关于书籍内容的……”
“事实上,这些确实是书里提到过的内容——故事以外的,那个创作者的倒影。”
阿尔希波夫娜接过问卷,看着上边那些洛哈特“筛选”幸运读者的问题,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洛哈特在《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里面提到过,他最喜欢的颜色是丁香色。而另外那些问题的答案也藏在他那些冒险故事的文字碎片之中。譬如说他的秘密抱负是消除世界上的邪恶、守护生活在阳光和阴影下的所有人……当然,如果可以顺带多赚点钱,那他或许会更开心一些。”
“至于生日,还有最理想的生日礼物——”
她略微停顿了几秒,放下手中那份填了一半的“绝密问卷”,转过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壁钟。
“如果他没有在书中虚报年龄,等今晚十二点之后,他就二十九岁了。在《与狼人一起流浪》书中的第十二章最后两段,洛哈特说他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一切会魔法和不会魔法的人和睦共处。这个我估计没办法帮忙,不过我托人从商店买了一大瓶奥格登陈年火焰威士忌,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苏卡——今天还是他生日?这好好的生日不过,他跑我这里来干嘛?!”
阿格哈希扬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那句短促有力的亚美尼亚方言咽了回去。
早知道他就不那么多话,氛围凝重点就凝重点,那也比现在好得多。
这下好了,阿格哈希扬感觉更糟心了。
老巫师目光在客厅中游荡了几秒,最终停留在不远处满是灰尘的储物架上。
“咳,这样好了,我们在这里坐着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要不我试着占卜一下吧?”
“占卜?”阿尔希波夫娜困惑地皱起眉头。
“这可不是非魔法界的骗术,占卜学在魔法学校可是一门很重要的正规课程。”
阿格哈希扬点了点头,站起身快步走到储物架上拿起一个盒子,吹开上边厚厚的灰尘,又快步走回到了桌子边上,一本正经地把那个木盒打开,从里边倒出一摞有些泛黄的纸片,一边认真地说明着。
“当年从科多斯多瑞兹魔法学校毕业的时候,我的占卜学差点就得到了o(优秀),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考官实在太难骗——我是说太过于死板,我差一点点也能成为优秀最多的毕业生。水晶球占卜、茶叶占卜什么的我不是特别擅长,我的占卜还是得有人配合参与,才会变得准确……”
“所以,您擅长的是占卜领域是……塔罗牌?”
还没等老巫师整理好那堆从他毕业后就没用过的东西,他耳边传来阿尔希波夫娜好奇的声音。
“呃——原来你认识这个啊……”
阿格哈希扬眨了眨眼睛,手上的动作一僵。
要知道,别说是俄罗斯魔法界,就算是整个前苏联——非魔法界和魔法界加一起——在这个时间节点之下认识塔罗牌的也不多。虽说吉德罗·洛哈特是个来自英国的巫师,但他的“未婚妻”显然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俄罗斯悍妇,无论是外貌、口音,还是某些用词习惯,这些是很难改变的东西。
阿格哈希扬本来打算利用这个信息差,弄点光影出来稍微安慰一下对方。
“前不久才刚听说,仅仅知道每张卡牌似乎都有特殊含义,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阿尔希波夫娜合上手边的书籍,神色复杂而又好奇地看着那堆卡片。
自从知晓了“大阿卡纳”巫师的存在,她就很想知道除了单纯的代号之外,每个名称分别有什么意义。
虽然依照洛哈特的解释,他的“倒吊人”并没有什么特殊寓意。
但阿尔希波夫娜并不完全相信,毕竟洛哈特这家伙的脑袋有时候还没有实验室小白鼠聪明。
作为新晋的a级研究主管,阿尔希波夫娜的权限或许无法查询到每个大阿卡纳的信息,但是却可以通过不能查询的成员,判断出他们的数量以及知晓现有“大阿卡纳”分别存在哪些:
愚者、魔法师、女祭司、女皇、教皇、战车、隐者、正义、倒吊人、高塔、世界。
现在一共有十一名“大阿卡纳”的信息属于不可查询状态。
倘若仅仅是为了区分和隐藏,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么奇怪的“跳号”现象。
除非……
他们每个人的那张主牌,还同时对应着神秘意义。
为此,阿尔希波夫娜第一时间了就在休伯利安号上进行了搜索。
但在天命的各类信息收录中,并没有关于塔罗牌解读的内容,霍格沃茨的占卜课也不教塔罗牌。
或许非魔法界存在一些解释,霍格沃茨城堡的那间图书馆可能也有。
只不过作为“秘密隐蔽”在霍格沃茨研究所的研究员,这些内容阿尔希波夫娜都没办法接触到。
而且她心中还有一丝浅浅的担忧,以至于她不敢大张旗鼓地向霍格沃茨提出查询需求。
洛哈特不知道的东西,其实可能有两种解释:
要么这家伙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憨憨,要么……有人不希望他知道。
而所有的答案,多半就藏在关于“大阿卡纳”的解释中。
“阿格哈希扬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否帮我详细介绍一张卡片——”
阿尔希波夫娜看了眼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老巫师,从那摞塔罗牌中抽出了一张。
“倒吊人。这张牌它蕴含有哪些意义?”
“呃?卡牌释义?占卜不是这样的,一张卡牌在不同情况、正位、逆位,顺序不同,会有很多很多的解读意思,如果要全部讲完,光是所有主牌的内容,可能就足以讲上一两天……”
“距离黎明还有很长时间,您可以先给我讲一讲,关于倒吊人的所有吗?”
“全部?”
“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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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没咕,没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