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忽视那些张牙舞爪的伤害吗?要学会麻木地不看不听吗?
要他,在最后的阶段也不能向他索要一丁点温暖吗……
心底是一片说不出来的苦涩。
「他走了吗?」
「林殊……」
「算了,别说了。我知道留不住的,我知道的。」
不等汪子牧说完,林殊就先打断了。他叹息一般地说着,眼里空洞一片,强撑起自己的身体,竟然要下床。
汪子牧赶紧过去想阻拦他的动作,然而他却坚持着不愿躺回去。
「这么想动吗?」
门口突然传来熟悉而冷冽的声音,林殊的动作瞬间被冻住,不敢置信地抬起眼来。那里站着的不正是陆锦随!
「你这么不珍重自己,为什么不想想你答应过我的?」
随着他一步步的走近,林殊的心抽得紧紧的,他呆呆地望住他,直到他端着水杯站在他的面前。
「你没走?」林殊只是看着他,心里被这突然的发现冲击得不知所措,答非所问道。
陆锦随叹了口气,放下杯子,竟是难得的心平气和。
「子牧,你出去吧,我来就行了。」他对汪子牧说道。
「可是……」有些怀疑这两人是否能平静地处理事情。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你先出去。」
「好吧。」汪子牧看好友脸色总算也正常,观察了片刻便放心地出去,毕竟能治林殊的估计就只有这个人了。
陆锦随扶着林殊坐到床上,在他后面垫上柔软的枕头,拿起药粒和开水。
「吃药吧。」声音里透着疲累。
而对方则是狐疑犹豫地看着他,并不接过。
「对孩子没影响。」
听了这句,他才乖乖地接过,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杯子里的水险些洒了出来,终于,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稳住他,慢慢地帮着他把药服下。
吃完药,昨晚的记忆开始渐渐回到脑海里,林殊有些恼怒于自己的失态,但一想到那清雅的香水味就会忍不住想质问他。
最终只能苦笑一声,低下头盯着浅色床单。
「对不起。昨天晚上,对不起。」
尽管带着一丝违心,但他却是知道自己应该道歉。
本来这样的关系就已经是陆锦随的极限了吧,自己是他什么人?根本没有立场站出来说这种话。
意想中的嘲弄没有出现,陆锦随只是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他。
「我也很累,林殊,你要记住我们的约定……」
林殊没有抬头。
肚皮上感觉到有重物挤压,却是放轻了力道的。惊讶地看过去,竟是陆锦随那颗黑黑的脑袋正贴在他的腹部上。
陆锦随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声音扭曲地传过来。
「在孩子出生之前,不要再有任何闪失了。等到事情过去,以前再怎样也该两清了。我虽不能像最初那样待你,但也不会再找你麻烦。我们两个各自过各自的,连点头之交也不用做,好吗?」
他想到这三年自己和林殊之间相互的折磨,尽管心里还是不能完全放手,但是真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