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权利!」
太阳挣脱了黑夜的禁锢,羞涩地露出未睡醒的眼睛。
林殊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昨天强烈的不适已经消退了很多,然而这种宁静平和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孩子?
虚软无力的手试探著伸向平坦的小腹,眼里戚戚然竟似有迷蒙的水光。
「放心好了,他还在。」
这麽冷的声音!
林殊这才发觉原来那人就站在墙角,直直地望著自己,原本的惊喜在感受到他眼里凌厉狠绝的光後瞬间黯了下来。
林殊微微地侧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压抑住心里涌起的徬徨与刺痛,依旧憔悴不堪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乾涩的唇瓣吐出无力的话语:「你都知道了?」
陆锦随又从喉咙里发出轻蔑不屑的笑声,却让人凉得只想逃离这种鄙夷。
「怎麽?难道我没有资格知道吗?还是你打算珠胎暗结,生出一个怪物之後再来让我负起这个可耻的责任?」
无情的话语像一根根毒针,提醒著过去,提醒著现实的残忍。林殊本来就有著病後的虚弱苍白,在听到那人如此伤人的话语之後有一瞬间的呆滞,继而深深地呼吸,一手仍温柔地按在腹侧,但不管怎样的掩饰,此刻的他都像搁浅的鱼。
即使已经有所预料,可在听到他赤裸裸的厌弃与对孩子的憎恶时,林殊的脸还是刹那煞白如雪,心口疼痛难忍。
深吸口气,他极力控制住声音的颤抖,好像在脑中思考了千万遍一样,说出自己的决定。
「随,你怎麽会认为我想用孩子来要求你呢?」话语里尽是凄凉与哀伤,「我这样的身体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的,亏欠你的等宝宝生下来以後我再任你处置,行吗?而且,你们陆家毕竟得有承继的血脉啊。」
陆锦随闻言走近林殊,戏谑地捏紧他的下颔,逼迫他正视自己,逼他看清楚自己对他的厌恶。
「你以为我会承认他吗?我们陆家就算断了香火,也断不会可耻到去承认这样的骨血!呵!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觉悟吗?」陆锦随眼里一刹那的狠绝让林殊的身体更加颤抖起来,「他跟你一样,从一开始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说完後,陆锦随不顾身後之人的惊慌绝望,直接摔门离去。
狭小的床上,林殊消瘦的身躯死死地蜷缩在一起,手紧紧地抵住被他捏痛的下颔,彷佛要克制住心里的害怕与死一样的绝望,哀哀的低吟与喘息自他的喉间溢出,就像一只被猎人遗弃的垂死挣扎的小鸟。
「喂,汪大哥吗?我是林殊……」
第二章
午後的阳光并不火辣,徐徐的风吹进来,舞动起纯白色雅致的落地窗帘。
阳台的躺椅上,林殊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脸色并没有好转多少,依旧是病态的苍白,而且仔细看来又有一种无力与虚软。一阵风吹来,他紧了紧身上的毯子,一只大手温柔地搭在小腹上,彷佛在感知里面小生命的痕迹。
远远望去,他似乎要与那窗外的蓝天融为一体。
「汪大哥,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林殊背对著再一次赶来的汪子牧,略带些疲累却是不容改变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