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途便时常带着云梦初在诡泽岛和中都城之间走动。
云梦初打定了主意留在中都,是因为他知道钟墨就在城里。虽然见不到对方,可是住在同一座城里总好过相隔千里。
于是,沈氏医馆又多出了一个小药童。
云梦初跟着沈从之和沈途忙前忙后的,倒是有模有样,渐渐地他也对药材有了越来越多的认识。沈途时常说,如果云梦初愿意,将来可以像沈从之一样当个大夫,或者像自己一样没事配个药制个毒什么的玩玩。
初冬已至,天气陡转,寒冷一下子覆盖了整个中都城。
云梦初从前以为只有北江会有冬天,没想到中都的冬天竟然也这么冷。
医馆里看病的人突然变多了,想来是天气的缘故,好多人不及反应受了寒。病人一多,大夫没多,少不得候诊的人就多了。好在最近中都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谈资,所以候诊的人聚到一块儿七嘴八舌的议论新鲜事倒也热闹。
云梦初抱着舂药的石臼,一言不发的坐着,耳朵却一直留心听着旁边之人的谈话。
“当今病了数月,宫里头的太医头发都愁白了,也没见有起色。”一个裹着厚棉袍的胖男人道。
“这六殿下代替监国也有些日子了,当今却迟迟不立太子,不知是何用意。”另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道:“而且前几个月,当今突然从民间接回了已故大殿下的长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长孙呐!不知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儿。”
在本朝谈论朝中之事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百姓茶余饭后时常将朝中之事拿来做谈资,只要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不会有人来追究责任。
眼下又是在中都城,街头巷尾流传的传言自然比山高皇帝远的那些地方真实性要高得多。
这两个男人今日还关心不已的话题,只隔了两日的功夫便起了变化。
那位皇帝虽然已经病入膏肓,脑袋却清醒的很。那位被他从民间接来的皇长孙,被正式加封,继承已故大殿下的亲王之位。为了显示对这位新晋亲王的重视,病榻上的皇帝还特意点名要其主持今年的祭天仪式。
祭天当由天子主持,天子抱恙,当由太子主持。如今朝中没有太子,皇帝此举在朝中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想什么呢?”沈途抬手敲了一下云梦初的脑袋。
云梦初回过神来,道:“祭天那日,我想去看看。”
“你……”沈途想了想,似乎也找不出阻止对方的理由,不由有些犹豫。
云梦初见状忙道:“百姓原本就可以围观,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平头百姓,躲在一旁的偷偷的看一眼又不会惹出什么事端。”
见沈途依旧一脸犹豫,云梦初又道:“到时候大不了你跟着我,我又打不过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万一他……”沈途还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