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北京政府的财政危机越来越严重了。北京政府把希望寄托在向外国银行的借款上。但是,因为英美要更换不利于直系的靳内阁,坚决不同意借款,于是向四国银行团的借款付之东流,北京政府的希望破灭了。
靳内阁在财政上遇到如此严重的危机,国内银行团不仅坐视不救,且落井下石。国内银行团掌握在旧交通系的手中,他们巴不得靳内阁因此倒台。这给旧交通系倒阁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契机。他们知道,倒阁必须取得大军阀的支持,因此旧交通系的中坚分子叶恭绰秘密潜到沈阳。他向张作霖献策,如果想要控制北京政府,首先要控制中央财政,而第一步就是要收买交通银行的股票。张作霖认为,此计甚妙。他们私下商定,奉系用投资的方式控制交通银行。张作霖财大气粗,提用东三省公款4000万借予交通银行,按月利息一分二厘,定期半年收回,从而控制了中央银行。
8月12日,张汉卿在武昌密电张作霖:以停饷为要挟要求北京政府,勒令直系萧耀南驻鄂军北撤。并以倒阁相威胁,逼迫靳云鹏总理将其弟靳云鹗之兵调入驱湘战斗中,一举解除了靳部夹在省城与前线的横亘。为分化直系,另电冯玉祥为鄂豫皖镇守使。
直系终于没能形成与正史上同等的实力,在重要的财权上没有影响力是导致吴佩孚最后软化的重要原因。因为张汉卿的参与,吴佩孚无法染指湖北,最终没能如正史上所愿,成为两湖巡阅使。
张汉卿解决了四川刘湘,转手对付湖南赵恒惕。在四路兵马的围攻下,湘军大败,赵恒惕至此已知事不可为,连声告饶,最后一点好处没从湖北拿到,反倒使人民军及鄂军驻扎在了岳阳,占据了湖南的北大门。
外患既除,湖北省自治日程也摆上了桌面。张汉卿仅留第1师驻在汉口、武昌、襄樊等要地,而将第4骑兵师驻在湖南岳阳,算是兑现了前所通电的人民军在鄂留一个师的誓言。
不过张汉卿可不会白来为他人作嫁衣裳。他电“请”中央政府,将王金山第3混成旅、赵荣华第18混成旅编为湖北第一师,以赵荣新兼任师长,驻兵宜昌,并接收荆州,算是人民军的一个旁支,后继由人民军派人加以改编。以驻沙市第8师王汝勤纵兵抢劫、管教无方为由,免去其第8师师长职务,调任有名无实的长江巡阅使,所遗第8师师长由孙传芳接任,并委孙传芳兼任长江上游总司令。孙传芳在正史上也是未来的一大枭雄,虽然不甘久居人下,却也是见风使舵、善于观望形势之辈。眼见得奉系势力已达半边江山,又拥有中央政府权力,为各方所难望其项背,因此对张汉卿极力邀功表现,在对付王汝勤之事上十分卖力。王汝勤兵力不多,在赵、吴及人民军第3师一旅优势兵力的威逼下,不得已放弃了指挥权。
张汉卿对孙传芳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通过将其从18师调往第8师,并以中央电令的形式将长江上游总司令部驻所安置在九江,使孙的传统势力遭到弱化,杜绝了其在湖北的影响。另一方面也压制了江西陈调元部对直系可能的支持,可谓一石二鸟。
将王占元所部第2师(2旅4团)撤消番号,并入特战旅中,定为人民军第7师,以戢翼翘兼师长。将第18师(2旅4团)编入人民军骑兵第4师----随着汽车陆续装备奉军,张汉卿早已计划逐渐降低骑兵在军队中的比重。第4骑兵师则将一部分骑兵团装备到陕西第5、第6师及湖北第一师中,这些久随张汉卿征战的人民军老兵对新编的陕西、湖北驻军来说,既是约束也是直接的影响。
于是张汉卿坐拥陕甘鄂三省,手下有人民军7个师20多万的兵力,还间接控制着湖北2个师及直鄂军2个旅,实力上已不逊于直系,略少于奉系。“北奉”与“南奉”(人民军)合起来占据了中国当时军队的近一半。
此时东北奉军已完成9个师属炮兵团的编制,另成建制3个独立炮兵团,奉军各师成为民国各方势力中唯一在师级火力配置上不逊于日本正规师团的有生力量。在1921年底,奉军已组成2个水上飞机中队(各12架),1个陆上飞机中队,1个侦察机中队(4架)的蓬勃发展中的空中力量。
安顿好局面,张汉卿抽空去看了看他一心想依之作为“革命”本钱的汉阳兵工厂,然而不看则已,一看却大失所望。
汉阳兵工厂依托汉水之利,当时已能够制造步枪、机关炮、迫击炮及各类炮弹、子弹,旧中国三大兵工厂,其重要位置还在太原兵工厂之上。然而其设备之简陋,做工之粗糙,让这位少帅大倒胃口。怪不得抗战时期用“汉阳造”来说明中国军队装备差,果然名不虚传。比起奉天兵工厂,可算是从原始一步迈向现代化了。奉天兵工厂月产大炮15门,迫击炮30门,机关炮36挺,步枪1万支,炮弹10万枚,子弹100万发,是当时中国最大、在亚洲也算是名列前茅的军械厂。
这样的兵工厂是无论如何不能满足人民军的作战使命的。一想起他的7个师的装备补充还要从东北千里迢迢经归绥(今呼和浩特)人挑肩扛地辗转转运到银川、兰州、西安及武汉就郁闷不已。可是与北方重要的交通线京汉、津浦都要经过直系地盘,这些重要的战略物资入了他们的眼,还不是肉饺子打狗?
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人民军的困扰,那就是借用京汉铁路的便捷运送奉天兵工厂的设备到汉阳兵工厂,使之具备独立生产枪炮弹药的能力。这样一可以解决人民军装备自给的问题,二可以使直系不至于见猎心喜----直系除了汉阳兵工厂外,所需装备均由中央添饷购买,或是由英美直接接济,本身毫无生产能力,这些重要的军工设备虽然是好东西,但是拿到手却不能直接化作军事力量,吴佩孚不至于蠢到直接开罪奉系、人民军的地步吧。
此时长江为英美势力范围,各方军舰横行无忌。南、北奉军有包举宇内之势,目前中国已无任何力量可以与之媲美,美国的观察家们首先认识到了这一变化。在美国国务卿查尔斯-e-休斯的建议下,29任总统华伦-哈丁修正了支持直系的政策。刚刚走马上任的亚洲舰队司令约瑟夫-施特劳斯海军上将受命就美国在华政策拜会了张汉卿。
张汉卿积极阐述了奉系对美对英政策,并期望双方在天津会晤的良好基础上再接再励,中国也愿意成为美国在西太平洋的重要支持力量和后勤保障伙伴。多年以后,约瑟夫海军上将清楚地记得会晤张汉卿的那一幕:“年轻的少帅罕见地重申了‘支持’和‘伙伴’这些词,语气中充满自信和力量。”
在约瑟夫关照下,人民军购买了隶属于美国长江巡逻队的2艘小型战舰“维拉洛波斯号”和“埃尔卡诺号”,分别命名为“江平”号和“江宁”号,取江水“平宁”之意。人民军要想控制长江,单靠陆军是无法完成保卫这么广阔流域的任务的。
长江巡逻队是由六艘比“伊莎贝尔号”更陈旧更稀奇古怪的船只构成的。其中最为奇怪的是“埃尔卡诺号”和“维拉洛波斯号”军舰。这两艘军舰都是杜威在马尼拉湾获胜之后从西班牙人手里缴获过来的。“埃尔卡诺号”排水量为六百吨,“维拉洛波斯号”为二百吨,它们分别建造于1885年和1886年,都用铸铁法建造而成。“埃尔卡诺号”吃水深度为十英尺,时速只能达到十一海里,船上配备的武器威力很强,主要武器有四门四英寸的大炮以及四门可以发射六磅重炮弹的炮,船员共有一百零三人,他们只能在原始的生活环境中生活。这艘船的动力由两只烧煤的苏格兰锅炉提供,在紧急情况下锅炉也可以烧木头。船上很少有电力,照明通常都靠蜡烛。
“维拉洛波斯号”略小于“埃尔卡诺号”,但比它稍为舒适。这艘船仍然保留着过去的铁船壳,但是船的上层结构已被一个木制的貌似盒子的结构所取代,这使得船员的起居间较为宽畅,通风条件也比较好。“维拉洛波斯号”吃水深度为九英尺,配有两门可以发射六磅重炮弹以及两门可以发射一磅重炮弹的炮,时速只有十一海里,它同“埃尔卡诺号”一样,由于速度太慢,无法在上游活动(指离海九百五十英里的宜昌城以上的那部分长江,这里浪速经常高达十四海里)。
美国海军认识到这支部队不够用来在长江进行有效的巡逻。早在1920年,海军在拨款要求中就要求拨出款项为长江巡逻队和华南巡逻队建造新炮舰。在整个二十年代,亚洲舰队和海军总委员会在为数众多的信函往来中都谈到有必要设计建造新炮舰。举例来说,“帕姆帕恩加号”炮舰舰长在1920年6月7日指出他的那条船“根本不适合执行它所受命执行的巡逻任务”。在此之后,总委员会于1920年8月建议应宣告“维拉洛波斯号”和“埃尔卡诺号”“不能继续使用,应使其淘汰,……予以出售”。当时“维拉洛波斯号”估价为四万七千美元,“埃尔卡诺号”为六万美元。
应该说,这两艘军舰是人民军所急需,在其后发生在长江上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美国为了显示对张汉卿的友好之意,即以此价格连同舰上武器一并卖出。它有更浓烈的象征意义:美国已决定在中国物色新的代理人,而张汉卿,则是毫无疑问的首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