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汉卿强烈要求下,7月25日,东北联省自治政府向全国通电,要求中国政府声讨外蒙独立,并勒令外蒙自治政府取消自治,以《改善蒙古未来地位的64条》文件为基础,重归中华怀抱。
受苏俄控制的外蒙“议会”并不理会,反而于通电3日后表决并以多数议员否决为由,拒绝承认《改善蒙古未来地位的64条》。此举激怒了东北联省自治政府,将结果公之于众,于是全国大哗,群情激愤。
7月29日,张汉卿自奉天通电誓师,向全国发出了“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誓言。亲自以戢翼翘特战大队(独立旅)11000余人为班底成立“安蒙军”----这部人马辖3个步兵团,1个骑兵团,1个炮兵团,以训练刻苦着称,应可适应塞外气候。张汉卿任“安蒙军”司令,以郭松龄为参谋长----他自知军事知识浅薄,因此向张作霖要了郭。张作霖向听得张汉卿说起郭之能,二话不说便答应,并破格将郭提升为少将----毕竟自己长子第一次亲自带兵,在人员安排上要张汉卿量才施用,难得找到几个用得顺手的人,自是格外照顾。同时命令奉军总辎重兵司令牛元峰全力配合“安蒙军”的一切需求。
此时兴安河全境及察哈尔北部大部已在奉军控制之下,“安蒙军”可以自满洲里到阿尔山数百公里的东线出兵库伦。
海拉尔是东部进入外蒙古的要地。它所坐落的海拉尔河向西与额尔古纳河交汇,并向南流入呼伦湖。河水沿呼伦湖西向,流经克尔伦苏木小镇边陲小镇,后向北急转,接入外蒙古境内称之为克鲁伦河。克鲁伦河向西曲折蜿蜒约千里,至距库伦(现乌兰巴托)约百里处折而向北,不出百里消失在沙漠中。
入蒙第一站是巴彦图门,这是蒙古东部戈壁滩上一个县级的“大站”。说是县,大约跟东北地区的一个屯子差不多大,建筑则比我们这个屯子还差很多,几乎没有路。
“县城”旁边就是一座军营,军人不多,只有区区200多人,就是这200多人,有帽子歪带着,有衣服披在肩膀上的,有光着膀子的,有腰带开着裤子松松垮垮吊毛差点露出来的,基本上表情麻木,目光呆滞,有点象《士兵突击》中许三多参军前他们哥儿仨那表情,看起来还不如旧社会中国的土匪来得精神。这似乎一只毫无战斗力的军队,是的,肯定是,因为他们的军容将此暴露无疑。
郭松龄在海拉尔补足给养后,又多携带了3000匹战马,对外的解释是便于在蒙古补给。孙烈臣又补充了一个约6000人的骑兵旅,使“安蒙军”的实力扩充到17000多人。8个月后的正史上徐树诤只用了8000人就扫平了外蒙独立势力,他的远多得多的人马要达不到这个效果,羞也羞死了。
当然如此众多的兵力和较多的骑兵入蒙另有用意,随着“黄姨行动”进入尾声,张汉卿的现在的着眼点已不在如何取胜,他的神思已飞向善后事宜。此外拿下蒙古不是问题,问题是拿下之后怎么办?如何能避免正史上蒙古收而复叛最终分离独立的宿命?他的部队还是未来蒙古新军的种子,担负着保证战后蒙古政治上归化中国的任务。中国历来有“马上得之,不可马上治之”的说法,可是当徐树诤极力安抚归降的外蒙古后,蒙古仍在两年后独立了出去。
是蒙古民族与汉族格格不入吗?并非是。历史上鲜卑、蒙古满清均是入主中原然又融于汉,后世的满、藏、蒙、疆、壮、回等各少数民族很好地融入了中华民族大家庭,凡60年团结和睦如一家,发展相得亦彰。中国儒家文化用极大的包容性告诉张汉卿:不是中华民族包容性不够。
那就是另一个结论:是某些蒙古族人不愿意包容到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中来。对这些人,光靠劝说及抚慰是不够的,文治须与武事为备。对那些铁了心要把自己变成异族的棋子、将蒙古独立出去的人,不能心存仁厚,当以杀止杀,或可换来长时间的和平与稳定。
另一个办法是移民。
《恰克图协定》及之前的一系列条约将中国内陆向外蒙移民成为不可能。可能是地广人息对生活质量追求不高的缘故,外蒙古人有些懒(其实用“很懒”描述似乎更确切,但用“很懒”有民族歧视的嫌疑,故不用),当然也就很穷。所以即使有这么丰富的资源,蒙古人并没有富起来。当时蒙古人口约有200万人,到21世纪初才不过250万人----之所以经过近90年的时间人口没有较大幅度增长,是因为蒙古人出生率奇低,这一点跟内蒙古的蒙古族差别较大,笔者怀疑是外蒙古的饮食结构有问题,要不然,俄罗斯和俄罗斯化了的蒙古人,为什么都出生率低?占据了蒙古,要想守住这么大的地方,不大量移民可不行。而且后世中国人这么多,幅员辽阔的蒙古应该能缓解庞大的人口压力。
蒙古的生活资料集中在以蒙古族王公贵族等少数上层人士手中,他们占有大量的牧场,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当然不想改变现状。而没有知识文化的牧民根本无法进行自我改造和生存,只能沦为奴隶。占有统治地位的蒙族上层之所以有这么强的独立倾向,是因为一个中央集权的政府始终是他们特权生活的不安定因素。
一路经过巴彦敖包县、温都尔汗市、木伦县、热尔嘎拉特汗县、臣赫尔曼达勒县、巴彦德拉盖尔县后----这些说是县其实只是小村落或是连村落都不算的地方,终于见不到一湾河流了(残存的额尔古纳河支流由此向北,并消失在茫茫沙漠中),这一路并没发生一场像样的抵抗,可能东部都是茫茫戈壁滩,人员极为稀少,没有什么军事经济价值的原因吧。
他们一行进入蒙古境内已有半月,离库伦越来越近了,远远地看见狼居胥山横在天边,路上见到的牧民也渐渐多起来。一路上鸟鹊都不见,甚至连全球最常见的麻雀也没有。只是越往前行,触目所及的荒凉被一丛丛绿色所取代,官兵们疲惫的心态顿时被一阵久违的泥土清香所感染,士气也活跃起来。
在张汉卿的孝中学时代,对塞外的印象最深刻的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可眼前的景象与他所想大不一样:除了狼居胥山(霍去病刻碑记功地,近称杭爱山)周围外,蒙古几乎遍地----也就是举国都是戈壁滩,哪来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
他问及郭松龄,郭松龄大笑着说:“少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是古代内蒙古阴上周围哦1张汉卿略一思忖,笑着说:“可不是,古诗上说:‘敕勒川,阴山下。天照苍穹,笼照四野。’我印象中一直以为讲的是这里呢。”
由于是高原的缘故,夏季里,阵雨较多,阵雨过后就会出现彩虹。继经过了第一个阵雨后,“安蒙军”官兵们看见了进入库伦后的第一个彩虹。库伦的彩虹跟我们常见的彩虹不一样:我们常见的彩虹在天上,库伦的彩虹在地上,就在你身边,感觉就是地上的一个彩虹桥,离你不到10米远,用手就可以抓住一样,但等你走过去10米,发现它离你还是10米远。
也许是气候的原因,或者是高原的缘故,库伦几乎没有树。偶尔见到几棵杨树,长不高不说,还都是半死不活的,而且树头基本上都是死的,无一例外。到是榆树活的很滋润。
“安蒙军”在艾尔代奈宿营。蒙尘多日的官兵们被雨水冲去了疲惫、空虚、无聊和寂寞,他们痛快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恩赐----蒙古可是严重缺水的地区哦,洗澡已成为一种奢侈。
张汉卿他身为“安蒙军”总司令,与奉天奉军司令部一日一互电沟通,以使双方掌握重大信息。当晚写完电稿,他浑身不舒服,夜不能寐,多日未洗澡的身体使他倍加想念于凤至的恩爱和温柔。他既有雄心大志,也不免有英雄气短的时候。情不自禁之下,起身至办公案上抄了首毛伟人的《虞美人#8226;枕上》聊以自|慰: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数寒星。
晓来百念都灰尽,剩有离人影。一勾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这首词他曾在大学泡学妹时用上,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想到怪不得伟人雄才大略一生,竟也能写出这样的儿女情长。当时抄时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现在真的是了了个中三味了。发泄完情绪,轻轻辍笔,安心睡了。
他的副官谭海照例取每日电稿,瞥见桌上少帅亲作的诗词,一读之下,连声叫好。略一思忖,将诗词也拿了去,以少帅家信名义一并发出。
首先看到这首词的是郭松龄的夫人韩淑秀,她几年前与丈夫一道认识少帅夫妇,与于凤至可谓密友。在两人丈夫同赴远疆的岁月里,她们常聚在一起,共同讨论蒙古局势。就在第二天,她看到了这首《虞美人》,赞不绝口,不等于凤至同意,便以张汉卿的名义发表在《奉天日报》上,一时好评如雨,谓少帅多才又多情,铁血柔情云云。
张汉卿作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之中剽窃了伟人的著作权,不过他记得正史上这首词的面世尚在两年后毛爷爷别离杨开慧时。他后来只有默认了,难道要再登报申明这首词另有来历不成?有时他也狭促地想:“伟人看来是不能再写这首词了,不过以他的能耐,追求女人不至于就靠这首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