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本想看天的,却意外在视线里发现了他的身影。也如今天这般靠在二层的木质扶手上,静静地看着雪。不说话。他也十岁,没有如今这般高。
那场雪没有维持很长时间。雪一停,他的身影也消失了。
后来下意识的,每次下雪,过南都会偷跑到赵家院外偷看他。不出意外,他也每次都在那里。
此后,过南才知道,赵生他有这样的习惯。
此后,她也多了一个习惯。
今年的第一场雪像是积蓄了前两年所有的力量,越下越大,直到屋顶雪白都没能停。
过南站在树下,没怎么淋到。只偶尔起风吹落树叶上的积雪会砸在她的身上,但她从不去掸。是因为起风的时候,这个角度看过去的赵生,在树叶摇晃的遮掩之间,更有魅力。
没有哪一个画家会错过美的一幕。
最后一笔停在她的指尖,也是他的指尖。过南吐了口气,举远了速写本看了看。两侧的小虎牙露在外面,像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马上还要和爸妈去奶奶家,也不能多逗留。丫头冲上面的少年做了个“再见”的口型,手里下意识收了收颈间的围巾,怔得才发现,赵生的毛衣和她的围巾是一个颜色。
若还有一个画家,躲在他两人之外的地方,那眼前这一幕应该会更加迷人。
过南跟小猫似得,缩紧脖子在围巾上蹭蹭,眸子如月牙儿弯。
感觉很好!
随后又在少年的脸上肆意打量了两眼,满足的转身去院子后面拿车。
雪还在下。
楼上的少年没动,只转转眼珠子,瞥一眼墙角下的大树:
“走了。”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好像只是在通知自己。
他站直,端着水杯又回到房间里,坐回到电脑面前打开游戏界面。
哨子和大白的消息都刷爆了,问他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准备敲字回他们的时候,赵生才发现,自己的十指已经冻得僵直。
他皱眉想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之后,还是决定在键盘上缓缓敲下三个字:先下了。
现在的状态,他无心游戏。
赵生的家在海港大街的老城区,正好也是整条街的最北面儿。这里比南面儿的住宅区挤,人口增加之后,加上当初城市建设的时候没有系统的规划。就是有一处空地建一处屋,导致错综复杂的小巷挤挤攘攘,全都被砖瓦的二层小楼塞满,鲜少有多余的空地。巷子的直径也勉强一辆小轿车穿行。
这样的局面,若是左邻右舍同时有两辆车对面开,那就尴尬了,必得有一辆先从巷口倒出去让路,放另一辆先行。然后一巷子的闲散人等就成了临时交警,从院子里探头出来指挥
莫名就热闹起来。
过南从赵家回来的路上,巷子里的雪地已经被踩乱了,前路就被两辆相向而行的车堵住。
她很耐心的退到一边,一脚撑在地上,先给四轮的让道。
却在不远处窄门院子的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插着腰对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