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中间的人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也不插话。他一贯这样。
偶尔旁边搭句话:“哎,小生,你毕业了做什么?”
他也淡淡地摇头:“不知道。”
他对未来没有概念。
三个男生一字排开,从45度直肠子的街道上往上走。
偶尔会有送快递的大叔嚷两声:“让一让让一让,把路都堵上了。”
卫晨转身过去向大叔致歉。突然眼睛一亮,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带着大红色的围巾从街底坡下骑了上来。他招手:“小锅巴!”
大白耳朵一竖,立刻把头转过去。
中间的人神情缓了一下,也慢慢转过去。
斜坡下的身影还很远。
他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有些模糊。修长白皙的手从兜里拿出来揉揉眼睛,最近看电脑过分了,像是眼睛度数上升了。
等那身影再近些,才看清,确实是过南。
大白朝她吹口哨:“小锅巴,这么巧啊?”
过南咧着嘴笑,一左一右两颗虎牙龇在外面,甜甜的。
“卫晨,师哥,巧啊。”豆大的汗粒从她脑门儿上往下滴,轻轻喘着气,和眼前的三个人打招呼,却唯独没有提赵生的名字。
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赵生的性格跟谁都不熟络才正常。
“你把车停在巷子口不就行了,骑车爬这45度的坡,很吃力的。”
“没事儿,都习惯了。”
几乎全校的学生都认识过南。她很出名。所有的老师,在上课扯淡闲聊的时候都会提到她:“我曾经教过一个学生,她叫过南,那简直了,就是魔鬼。她曾经怎么怎么……”
吧啦吧啦的……从幼稚园吧啦到高中,一轮一轮的教育中,过南就变成了教科书式的存在。
街道上的寒风也没让他们闲聊几句。
过南蹬着她的车就走了。
和赵生始终没对视一眼。
赵生不说话。
伸手又打了个哈欠。
等到了巷子拐角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都分散开来去找自己的车了。从沿海住宅区到山腰的这段路太陡了,所以一般的学生都会选择把车停在这里(过南这种多动症患者除外)。
久而久之,这就被默认成了停车场。甚至还有好心的家长抽空搭了棚子,防止孩子们的车子淋雨。
赵生的车停在拐角最里面的小亭子里,是怕学校的女生知道,所以特地藏得隐秘些。怕她们又在自己的车头前面挂豆浆。贴玫瑰,写满我爱你。
他开了车锁,转身,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子挡在他的面前,声音甜甜的:“赵生!”
有吓到。
但是这样的奇袭也算常态。因为家庭关系,她和过南几乎从5、6岁彼此都开始记事后,彼此就都在彼此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