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是冀北滴。”又一个人走过来说道,在二丫娘的草棚前随意找了块地坐下,“这疙瘩地方,大多都是搁冀北来滴。”
听说二丫娘家来了个宫里人,周边越来越多的灾民往二丫娘的草棚来瞅瞅热闹,都和苏韵儿聊起了天。
“俺瞅着姑娘跟公主一样美,不像个宫女。”聊了会儿家常,一个黑壮的青年壮着胆说道,看似来憨态十足。
又有一个人从他身后冒出来,一把拍了拍他的脑袋:“咋滴?就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哈哈哈……”
“呵呵……”
众人哄笑了起来,几个与他相识的人还对她挤眉弄眼的,使得他好不尴尬。
“俺没有!”黑壮青年顿时红了脸,倒是显得脸越发的黑了。
“噢……哥哥想娶媳妇咯……哥哥想娶媳妇咯……”一个小孩子从人群中钻出来,似是黑壮青年的妹妹,围着他拍着手大声叫道,
“小兰!”黑壮青年气急败坏地像抓住她,奈何小孩子身手灵活,侧身一闪便闪了过去,对着地上一滚,直接滚出了人群,爬起身拍了拍衣服,嬉笑着跑远了。
黑壮青年见自己妹妹已经溜走,转身看向苏韵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姑娘……俺是想娶媳妇,不不不!俺……俺没有那个意思……不是娶你……”
苏韵儿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
“按理说闹了天灾,宫里都会拨发赈灾的物资和银两,怎的淮南和冀北两地的灾民都会上京来?”苏韵儿疑惑道,打断了正在开玩笑的众人。
“嗨!能有啥物资啊,冀北的树皮都被咱们啃光咯!”一个老人家丢下手中的树枝,有些气愤的说。
“要不是我有个老乡得了消息,怕是我们都被毒死啦!既然京城里的想毒死我们,那我们不上京来还能去哪?”一个中年男子同样有些气愤,语气中满是怨气。
“等等……”苏韵儿越听越不对劲,问道,“用毒这一说是如何得来的?”
“姑娘你不知道?这在咱们淮南可是人尽皆知了。”二丫娘说道。
“有一日我那个老乡突然开始收拾东西想走,我见他神色慌张,便问他出了什么事儿,我老乡说看在平日里我与他处的好的份上便救我一命,说是他饿极了在沿河找吃的的时候,突然发现两个官兵鬼鬼祟祟地在河的上游干些什么,老乡觉着奇怪,便偷偷跟了上去,这一跟,竟是发现个天大的秘密!”那中年男子一拍自己的大腿,大声说道,冀北的灾民们不知这茬,也满是好奇地凑上前来,“从那两个官兵交谈中,我老乡得知上头有令,说是横竖也闹了灾,若是拨款赈灾又得耗费好大一笔财物,便下令偷偷在河中下毒,毒死我们这些百姓,一了百了!”
“怎么可能!”苏韵儿惊呼道。
“怎么不可能?”先前那个黑壮青年也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俺们冀北闹了旱,又有悍匪隔三差五地来抢粮食,俺们去报官,却被赶了出来,官老爷还说,反正迟早都要饿死,被抢了些粮食算什么!”
“就是!”黑壮青年的同伴也站了出来,“官老爷说,粮食搁哪儿抢滴就搁哪儿要去,谁再瞎吵吵就打几十板子!”
苏韵儿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一切一定都是宇文允安排的,可他怎么能……怎么能为了争权这般对待百姓?
“我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还能有啥误会!”苏韵儿话都没说完,先前那个愤愤不平的老人家打断了苏韵儿,“俺瞅着就是皇帝嫌俺们这些个灾民累赘,想让俺们早死早超生!”
“对!”
“就是!”
“一定是皇上下旨,才逼得我们走投无路!”
……
看着周遭的百姓又附和了起来,苏韵儿感到事情不妙,赶忙出言劝解。
“这怎能怨得了皇上?”苏韵儿有些着急地说道。
“不怨他怨谁?谁还能有这么大胆子下令让这么多人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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