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偶尔乍现的闪电中窥清元凶红线挣断,红穗散乱,被流淌中的泥水淹没,而它的旁边,是数颗滚落在青石板路上,混着泥,蒙了尘、掺杂血的白菩提子。
菩提子散,连日来的不安终于落地。
可它没有消失,而是生了根,以不可预见、不可控制的速度生长、膨胀、席卷周身,如藤蔓般缠住我前进的脚。
前方,观音庙中的红火骤然熄灭,那一瞬间心脏仿佛被死死扼住,无法跳动。
我直直望向面前的路,好像怎么都过不去。
第68章火烧观音庙
一连数日,高烧不止。
我在混沌醒来,身边围了好些人,密密麻麻的人影,和张张愁云密布的脸,像那晚被落雨打破平静的河面。
我开始感到窒息,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
心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撕走一块,空荡、填不满。
我无法想起发烧前的事。
有没有必须想起它的必要?可以不去知道吗?
我想问问柳梦。
但我环顾一圈屋内看着我的人:奶奶、抱着婴儿的妈妈、不知为何会出现的沈怜双,和本该没有假期,更不应该会回来的玉眉。
我的柳梦呢。
去哪儿了。
你终于醒了。
玉眉第一时间在我旁边坐下来,扶我起来,语气是欣喜的,但眉目忧思过重,让她看起来像在强颜欢笑。
一向快乐的玉眉现在不快乐。
于是那种空荡感开始变为无尽的悲伤,压得我快透不过气。
她摸着我额头问我:你怎么样,已经发烧昏迷快三天,嘴巴都要烧干了。
头晕。
我没有太多的力气,连坐起来都不得不靠在玉眉怀中。奶奶接过来一杯热水,我尝试去握,差点没握住泼在被子上。
没办法,玉眉最后接过水杯,一口一口渡到我嘴边让我喝下去。
勉强喝下半杯,我喝不动,按住玉眉继续上移的手,摇头让她停下。
婴儿忽然发起啼哭,是和我流着一样血的弟弟,他的出现于我而言和陌生人无异样。要我爱他,护他,至少现在我无法去做到,更不想去深究久未见面的她们为何而来。
这背后的原因,也许不会是个好消息。
借病发作,任性妄为。
很吵,玉眉,耳朵好疼。
我捂住耳朵往玉眉怀里躲,在看不见柳梦的四周里,眼下只有她的怀里要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