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我过来坐下吃饼,坐在她旁边我心不在焉,咬了一口,有些索然无味,只有耳朵的余热。
你耳朵怎么那么红。柳梦明知故问。
我说:你摸的。
她说: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我回头,问:那你刚才干嘛要那样?
从前柳梦只是和玉眉互不对付,怎么会像今天这样,故意凑到耳朵边说话,非要让玉眉知道是她。
我哪样了?柳梦快比得上一个耍人的无赖。
我头次觉得摸这个字眼,如此难开口。
柳梦重复着:你说啊,我到底哪样了?
你、你摸我头发和耳垂。
柳梦反问:很奇怪吗?
是的,很奇怪。
她的眼睛和平日里的不一样,昏暗中黑漆漆的,发着幽幽的亮。
走近来,垂下眼,就像是要把我连同我耳朵边的听筒吞了。我应当庆幸柳梦不是什么异食癖,不然我真要怀疑她准备吃我头发。
这种亲昵到过分的举动,实在有些超出了我认为的柳梦。
你以前不会这样。
那现在有了。柳梦再次上手,捏了下我耳朵,她就像是摸上瘾似的揉捏好几下,我多做几次,你就不觉得奇怪了。
什么道理?这是什么脱敏训练吗。
柳梦还在笑我,你耳朵好软,你要不要也来捏捏试试看。
手沾了饼渣不好反抗,想撤又怕柳梦不开心,我憋闷,默默埋头苦吃几口饼。
我的不声不响,也不拒绝的态度,柳梦看在眼里,她没再玩,适时松开,脑袋枕在椅子靠背的边沿看我,看着看着,忽然说:我这样闹你,你还会想着留下来吗?
我有时不懂柳梦为什么总要执着于这个字眼,从前问过,现在也问,好像要百般确认,才能心安。这究竟是要归因于童年的心理创伤还是环境的恶劣,我想也许两者都有。
柳梦,我从来都做不到去讨厌你,更没想过要走。
柳梦听完,默了片刻,忽然说。
叹铃,奇怪的事能不能多一件?
我没来得及想明白她这话,忽然就被柳梦抱住。
她近乎贪恋般将我搂抱在怀里,两人身体相贴,快没有一丝缝隙,腰身被她很用力圈住,然后肩膀一沉,她的脑袋深深埋在我颈窝处。
她在我耳侧呢喃:那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总会有人要离开。
像是碰到无解之题,她茫然无措。
是因为那位老师吗?柳梦从打开门那时就很反常了,她提到老师总是时而愉悦、时而落寞。她们的过往我并不能了解全貌,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老师的重病难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