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来,都有,不要抢,不要插队。”
济贫院门口旁边,排起了另外一支队伍,这支队伍由衣裳破旧的孩子组成。
西法拎着纸箱,充当工具人站在旁边,看着哈迪老先生噙着微笑,不断从纸箱里拿出馅饼和甜冰茶,分给这些可怜的孩子。
片刻的功夫,那一箱食物就已经分完了,但这远远不够,没分到食物的孩子还有不少。
于是西法去了一趟附近的面包房,自己掏钱,买了一些面包,分给了剩下的孩子。
接下来他发现,这些孩子并没有离开,他们拿到了食物之后,或蹲或坐,在附近吃完了东西,他们才相继离去。
“这是我要求的。”
哈迪拉高了衣领,太阳一下山,街道上的温度就下降得厉害,老人一边对着手掌呵气一边道:“这里有警察,虽然他们不太理会,但至少可以保障,那些孩子的食物不会被大人抢走。”
“我能力有限,只能救济一部分孩子。虽然这样不公平,但孩子代表着未来,不是吗?”
西法没有否定,也未曾点头,因为他没有资格点评一个老人的所为。
不过从老人的话,西法也听出一些东西。
抢夺。
看来以前老人未曾这么要求的时候,分发到孩子手上的食物,被更有力气,更具优势的大人抢走过。
这确实是件悲哀的事。
除开一些天性恶劣的家伙外,西法相信,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一个成年人是不至于抢夺孩子手中的食物。
“好了,我们回家吧。”
哈迪拍了拍手说:“把该做的做了,把该努力的也努力了,剩下的,就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了。”
“而命运,你我都无能回力,走吧先生。”
老人拍了拍西法的胳膊,然后才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西法想了想,报出了一个名字:“雷利,你可以叫我雷利。”
“好吧,雷利先生。你说你来自贝克兰德,来自那片希望之地,那里应该不会像廷根这么糟糕吧?”
不,先生。那里一样糟糕,甚至,情况比这里还严重。
最终,西法还是没有说出来。天已经黑了,也变冷了,西法不想让老人的心情变得更沉重。
来到铁十街出口的时候,老人突然停了下来,跟着笑道:“罗威利来了。哦,那是我儿子。”
说到这里,老人朝街道对面挥动着手臂。
于是西法看到,一个穿着正装,戴着半高礼帽,年近四十的男子快步走来。在他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哈迪老人年轻时的样子。
罗威利.布鲁克,哈迪的儿子,看上去是个严肃的人。他的嘴唇紧抿,额头上有几道浅浅的纹路,来到老人身边时,看了西法一眼,才对父亲道。
“你又来这里。我跟你说多少遍了,这边的治安不好,你应该知道,你经常来这里我会担心的。”
看上去不是太好相处的一个人,但对父亲的关心却是发自内心,就连西法这个外人也感受得到。
哈迪就更不用说了,他哈哈笑着,并轻轻拍打儿子的手背:“没关系,我有雷利先生陪伴。”
“这位先生是?”罗威利这才看向西法。
“一位记者,来自贝克兰德的记者。你不是很想搬去贝克兰德吗,那你应该跟雷利先生好好谈谈。”哈迪突然想起什么,哦了声,有点懊恼地说道,“该死,我怎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