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从一露面就以一种举重若轻的姿态压制着众人,每个人都被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甚至一举一动都感到困难。
哪怕众人竭力提升自己的灵力气机来保持气势,但是在对方面前毫无用处。
任无垢动弹不得,甚至连挪动一个手指头都做不到,只能用目光转动看着陈淮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淮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沉声道:“前辈如此有雅兴,晚辈们焉敢不从,不过小丫头手艺欠妥,还是晚辈来替前辈割肉吧。”
“哦?”来人看了一眼陈淮生,似笑非笑,带着几分轻蔑和好奇。
这一眼,让陈淮生感觉那目光几乎深入了自己整个身体,将自己身体上下,灵根道骨,甚至鼎炉三灵都被其看得干干净净,让陈淮生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裸体婴儿一般呈现在对方面前。
陈淮生不是没见过大人物。
陈淮生此言一出,其他几人都大为惊讶,难道陈淮生还真的认识此人不成?
“你是何人?”似乎也还对陈淮生的冷静比较满意,或者说也许就是不在意,来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直听到这一句话,陈淮生背后的冷汗才算是一收,知道这一关可能是过了,至少没有触怒对方。
陈淮生和滕定远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就只是说异修与青蛟对战,没说其他?”许久,来客才问了一句。
现在自己回来复仇,一是要诛杀对方,只可惜在碧鸡峰转了几圈,都没有能找到对方的踪迹,应该是已经离开了一些年成了。
唐经天也就罢了,他本来就是客人,其他几人却都十分不解,这样一个大人物,怎么他们却从未听闻?没道理宗门内不提及啊。
之前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陈淮生是虚言诳骗,或者直言所闻,那他就准备大开杀戒,先行斩了此人,但对方很谨慎客观的言辞很是让他满意。
斜睨了这帮人一眼,来客翘起嘴巴,捋了捋颌下没几根的鼠须,“不明白?通天泊去捞锦鲤,你们也不怕回不来?”
“你知道当年碧鸡峰之事?”来人看着陈淮生:“听说些什么?”
陈淮生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但眼前此人探人心术太甚,他不敢虚言,一旦惹怒对方,可能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诛杀。
“但你好像知道我?”来人盯着陈淮生,不肯放过。
“伱这话倒也谨慎,也就是说重华派在大赵难以立足,被迫来河北?”来客笑了一声,“算了,我也不问这等俗事,你们这般结伴出行,是要去何处办事?”
陈淮生略作踌躇,便实话实说:“回前辈,不是,只是邀约一起去行猎,以求猎获一些所需之物。”
关键是这个家伙还是异修。
“前辈或许和北边的碧鸡峰有关?”陈淮生迟疑着道:“但之前晚辈所获悉的情况也是或语焉不详,或真缪俱存,所以晚辈也只是猜测前辈或许和碧鸡峰有关,……”
把鹿肉割下送上,对方据肉大嚼,不忘说一句:“都坐吧,我虽然是恶客,却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之人。”
几句话问得滕定远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才好。
“你认识我?”来人若有所动,目光再度落到陈淮生身上。
如果可以的话,眼前此人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就自己这六人斩杀,甚至不会给自己六人以任何反抗和逃跑的机会。
“哦?”来人大感兴趣,“说来听听。”
来人碧瞳一亮,陈淮生的话语挠到了他的痒处,他还真没想到对方会知晓碧鸡峰之事,而且所提及那一句真缪俱存更让他心中一悦。
这种命运完全掌握在对方心情好坏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
二就是要澄清事情,恢复昔日自己名声。
陈淮生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头:“未曾见过前辈。”
此人几有看穿人心之力,自己内心稍有变化,都被其窥视在心,他还真不敢随意撒谎。
无论是本门宗门中的商朱等人,还是在桃花岛见过的紫府真人,给陈淮生的感觉,都远不及眼前这个异修。
“……,呃,只说因为碧鸡峰福地之争,双方都不肯退让,最后一战定输赢,败者离开,……”
“碧鸡峰一战其实知者并不多,多是道听途说,不过因为战事激烈,亦有修士前往观摩,只是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而我们重华派搬迁到河北也不过三年,所以知之甚少,晚辈也是来了河北之后听得地方上的各种传言,众说纷纭,难以明断,……”
这个话题真的是太难回答,因为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意图,万一触怒了对方,对方手一伸,也许自己就得要丧命。